出了孫家門沒走上幾步路,關山河就憋不住了,拍著雲遠歌的肩膀擠眉弄眼的壞笑道:“大人你麵如冠玉、才華橫溢,果然魅力非凡!那小姑娘的一雙眼睛珠子就差黏在你身上了,哈哈哈……”
關山河猖獗的笑聲讓雲遠歌額角青筋直跳,她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關山河一通,麵上露出同病相憐的神色:“關統領如此敏銳向來應該是自己深有體會吧?相比起關統領的偉岸陽剛,本官自愧不如,下次若是再有賞花宴,本官一定會親自上門拉你做陪,你放心吧!”
關山河的笑聲戛然而止,他臉色訕訕的目送著雲遠歌、韓幼安上了馬車,背脊上躥起絲絲涼意。都說悍女如虎,他跟前的這倆貨卻比老虎還要凶狠難纏,一個總是陰笑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個則整日裏擺著當官的譜,真是叫人鬱卒。關山河歎著氣踩鐙上馬,馬鞭一揚就趕到了隊伍前頭。
馬車裏,雲遠歌展開其中一幅畫卷,韓幼安看了一眼落款處的印章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塊私印。”於是,兩人圍著那幾幅畫卷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兒,可惜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之處。
雲遠歌眨眨幹澀的眼睛,“也許黃樸送給孫家的這些畫並無玄機,等到了他家裏搜查時再看看有沒有旁的線索吧。”
韓幼安頷首,其實一開始他就沒有對這些畫抱有期望,黃樸是個行事小心的人,絕不會把證據藏在別人家裏,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隊伍停在了黃家門口,雲遠歌下了馬車敲響了黃家的大門,奇怪的是竟無人出來應答。兩個多月前孫家人還來參加了黃樸的葬禮,那時黃樸家中還有一個老仆留守,怎麼現在卻連一個人也沒有了?
巷道裏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雲遠歌無奈之下隻好讓侍衛們強行破門而入。一旁的韓幼安則很眼尖的揪住了站在斜對麵院門檻上看熱鬧的一個中年男人,很是疾言厲色的道:“看你這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應該是與住這兒的黃秀才有頗些仇怨的吧?他家的老仆去哪兒了?莫不是被你攛掇著賣了主人的家財卷款潛逃了吧!”
那肥頭胖腦的中年男人嚇得連連擺手,生怕自己被抓過去頂黑鍋,連忙驚懼又討好的辯解道:“官爺說的哪兒的話呀!小人雖然與黃秀才有些糾葛,但怎敢做出這樣殺千刀的事兒來!就在前幾天,小人親眼看見一群漕幫的人衝進了黃家,把黃家搬了個幹幹淨淨,就連那老仆也被他們帶走了。您若是不信,還可以問問附近的人家,這事兒絕對與小人無分毫關係啊!”
韓幼安這才放了那男人,低喝了一聲“還不快滾!”,那男人立刻屁滾尿流的走了,連帶著圍觀的群眾也被唬退了大半。韓幼安轉眼看雲遠歌,雲遠歌沉吟了一下便道:“還是再搜搜吧,也許會有什麼線索被漏下了呢?”
既然黃樸能在牢獄裏留下如此隱蔽的記號,沒道理家裏的物證會這麼容易的被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