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九日,星期五。
楚州市第二人民醫院。
門診大廳裏有人在排隊掛號,有人在繳費拿藥,有人在陪伴親人,分診台護士在接受谘詢,跟楚州市所有的醫院沒有什麼不同。
如果說真有什麼不一樣,這裏要更加安靜一些。
通往住院樓的路上綠樹成蔭,除了道路更加窄小曲折,也跟一般的醫院沒有什麼不同。
順著爬滿牆壁的爬山虎,昂然的綠意一直延伸到住院樓的深處,幾隻壁虎在爬山虎上鑽進鑽出。
即便住院樓外窗上安裝了堅固冰冷的防盜窗,也因為有麻雀停在窗台上覓食而透出生氣來。
一片寧靜祥和。
“王紅衛你這個賤人!!”
一聲高亢的嚎叫驚飛了麻雀,擊碎了這裏的寧靜。
“醫生,58床又發作了!”
“都折騰一天一夜了,真不讓人消停。上鎮靜劑!”
醫護人員迅速行動起來,湧入C區6號病房。
三位強壯的男護士撲到病床上,死死壓住穿著白色約束衣還在彈動不已的病人,用捆綁帶牢牢固定。
“放我出去!我沒有病,我說得都是實話!”
帶著口罩的醫生舉著灌好藥液的注射器,紮向那病人露出的大腿。
病人兀自罵不絕口:“王紅衛學曆造假,還向教育局長行賄!”
沒有人理他,泛著寒光的針頭筆直地刺進了他的大腿。
病人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脖子和腳腕瘋狂地抖動起來。
醫護人員的叫罵聲,病床的吱呀聲和病人的嚎叫聲混在一起。
突然一道清越的長嘯聲,穿過隔音效果極佳的牆壁,傳入這間嘈雜的病房。
叫罵聲、吱呀聲,嚎叫聲戛然而止。
護士們眼神呆滯地放開病人,醫生眼神呆滯地打開房門。
監控室內,所有的屏幕全都變成了雪花點,看監控的保安舉著茶杯,也是一副呆滯模樣。
一位披頭散發,穿著藍色病號服,踢踏著人字拖的小老頭哼著小曲,慢悠悠進入病房。
他粗糙的手掌按在病人的腦門,嘴裏念念有詞,掌心漸漸發出潔白的光暈。
漸漸地,小老頭臉上輕鬆地表情轉化為凝重,中指上銀白的戒指閃耀藍色光芒,半晌才長出一口氣,收回手掌。
“總算保住了他的神智。好歹毒的幻術,是原生者嗎?”
五分鍾後,醫護人員們回過神來,病人已經酣然入睡,病房內一切如初。所有監控恢複正常,保安回過神來,喝了一口濃茶,繼續無聊地看著監控。
C區底層最深處的單人間裏,小老頭摩挲著戒指,在牆壁上陸續出現五個清晰的人像。
小老頭道:“先生們,昨天我得到通知,信物已到楚州境內。各位推薦的人選,誰能夠得到信物的認可,誰就是新的內門成員。今天中午12點,考核任務正式開始!”
“楊先生,信物的具體信息不能提供?”
“金先生,信物的出現是命運的安排,我等無法幹涉。要知道,機緣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楊先生,事關重大,我們已經等候多年,請向我們出示證據。”
“楚先生,稍候。”
小老頭說完,轉動手上的銀白戒指,病房的地板吱吱嘎嘎地列成兩半,一台圓形的儀器緩緩升起。
儀器啟動,立即有無數紅色、藍色、白色、金色的線條從各個方向湧入房間,儀器發出一圈圈潔白柔和,宛如月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