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楠木餐桌上的飯菜已經是第三遍重做的了。廚娘一臉緊張地看著管家,往常習慣早起的主人,不知道為什麼到過了午餐時間這麼久都沒醒。
女仆們或端著純淨水和洗漱用具,或拿著主人的衣服,忐忑不安地對視著。
大家都不知道主人是否睡在樓上的主臥室內。
那是主人的禁地,沒有得到允許,沒有人敢進去,也沒有人敢隨便打擾。
頭發雪白但一絲不苟的管家整了整領結,鼓足勇氣上樓,站在主臥門前正要敲門。
掛在門上的搖鈴響了。
管家這才鬆一口氣,輕輕推開臥室大門,低頭道:“早安,主人!”
“早。”
管家這才抬頭,隻見主人郭剛穿著睡衣,靠著床頭,看起來精神不錯。
管家輕輕擊掌,樓下的女仆們立刻魚貫而上,迅速而整齊地低頭走進臥室。
兩名女仆跪趴在床邊,繃緊了腰背和手腳,讓郭剛踩著她們背上從床上下來。
其餘女仆則小心翼翼地替郭剛洗漱更衣。
一名女仆替郭剛刷牙的時候,不小心用力過猛,濺出一點牙膏沫掉在了地毯上,她的臉色瞬間煞白,右手不可抑製地微微顫抖起來。
郭剛輕輕推開她的手,安慰道:“不要緊的,看你這麼緊張,到樓下做事去吧。”
說完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一絲笑容。
女仆顫抖著慢慢退下,想象中的可怕懲罰一直都沒有來,走到門外的時候仿佛就像獲得了新生。
在她的身後,郭剛對著管家做出個彈灰手勢,管家點點頭,跟著女仆下樓去了。
等郭剛洗漱穿戴完畢,慢慢走下樓梯時,餐桌上又換了一遍飯菜,剛才那個出錯的女仆也不見了。
按照慣例,這樣的女仆會成為會所的道具之一。
郭剛慢慢吃著牛排,又喝了點葡萄酒,壞心情剛剛得到一點平複,管家急匆匆拿著一個電話到他麵前。
郭剛翹了一下餐刀,仆從們立刻低頭退下,管家這才接通電話,放在他的耳邊。
“郭先生,出事了。還有那個殺老板的民工在看守所裏被新來的囚犯下毒,下毒者很輕易就被查出,正在攀咬秦海。而且聽說刑偵隊的梁振在鄭阿炳家找到了對秦海很不利的證據。”
郭剛眉頭一挑:“哦?那人終於沉不住氣了?”
“是啊,對方不守規矩,吃相也太難看了,要不要告訴楊先生?”
“不不不,大家的屁股都不幹淨,這種事禮尚往來就好了。告訴錢威,不要再裝死了。要是連區區梁振都壓不住,他這個公安局長也別幹了。還有,最近南城黑惡勢力猖獗,是時候整頓一下了。”
“好的。”
緊接著,郭剛又撥打了一個號碼。
響鈴三聲,就已接通。
那邊沉默不語。
郭剛道:“盧族長,我是郭剛。”
那邊立刻傳來近乎獻媚的聲音:“郭先生你好!剛才不說話是謹慎起見,請您諒解。”
“我明白。老盧啊,跟那誰的借款合同簽了嗎?”
“已經簽了,不過我是跟姓孟的簽的,秦三通沒有出麵。”
“嗯,秦三通是條老狐狸,不會親自出麵的。你慢慢放款給他們,要讓他們以為你隨時能借給他們很多錢,要多少有多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