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太陽仍然毒辣,不見一絲涼風,竹子怏怏不振,無精打采地掛在枝頭,顯得慵懶。
“啊……”一個少年的聲音從村子傳來,打破了午後的寧靜,如同殺豬般衝擊人耳膜。
此時村中廣場圍滿了人,男女老少皆有,以婦女居多,但她們的臉上沒有憐憫,嘴巴噙著揶揄的笑意,但又不是幸災樂禍,有婦人左手捧著瓜子在嗑。
對,她們是在看熱鬧!
竹村的娛樂節目很少,感謝左小四為她們傾情演出。
“左小四,你叫什麼叫,都還沒開始,哈哈……”有婦人捧著瓜子如是說。
“對啊!那棍子都沒有碰到屁股,還早著呢?”人群中有人附和。
“你們懂個啥,等他揍下去我都完蛋了,我現在不叫等到死了再叫啊?”左小四悲愴地回應,又轉頭望向後麵拿著棍準備執刑的竹興虎,“喂!獨眼龍,你真的要下手啊!怎麼我都救了你一命,你恩將仇報,小心天雷劈死你!”
左小四正爬在特製的凳子,雙手銬在木板上,褲子已經被扒開,露出白嫩嫩的屁股,屁股上沒有一絲瑕疵,惹得一些少婦眼睛發亮,欲拒還迎,萬種風情在其中。
竹興虎聽到他的混帳話,眼神突然一滯,馬上閃出一抹怒意,原本還猶豫要不要輕點的,此刻舉著掌刑棍手臂青筋突出,腹部收縮蓄力,猛地揮下去,棍子帶著龍吟之音,空氣被攪動。
十萬斤的力量毫無保留砸下來,足可以讓人痛上三日三夜。
啊!
有少女發出一聲尖叫,不忍心地側過頭閉上了眼睛,人群中不少人也是眯眼往側邊躲。雖然說是看熱鬧,但是竹興虎這一棍未免力量太大了,沒左小四說得那般會死人,但估計也要皮開肉綻,好可惜這白嫩的屁股。
啪!
預感中的巨響久久沒有傳來,反而是一聲詭異的斷裂聲,接著是木棍跌落地的聲音,全場一陣肅靜。
“哈哈……掌刑棍斷了,感謝竹君大人佑護!”在肅靜之中,左小四提著褲子站了起來,朝著人群中一個機靈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偷偷地豎起一個大拇指。
“怎麼會這樣?”人群中議論紛紛,不少人大腦當機,不可思議地望著左小四跟竹興虎。
剛剛明明竹興虎已經蓄力打左小四的屁股了,但當棍子砸下去,竟然一下子自動斷成了二截,斷落的一截木棍落在地上哐哐響,根本沒撞到左小四的屁股。
腦海頓時出現大大的問號,是竹興虎故意震斷棍子了?但看著竹興虎那張臭臉,頓時又很肯定地搖頭否決。
“你在木棍做了手腳?”竹興虎握著還剩下半截的木棍,蹙著眉頭望向洋洋得意的左小四。
“胡說,明明是你用了十萬斤級的力量,這掌刑棍受不了,所以斷了!”左小四臉上掛著笑容,拍著衣服的塵埃顯得很是得意,“如果不是的話,那一定是竹君庇護我了,感謝仁慈的竹君大人。”
竹村有竹村的規矩,掌刑棍斷了則是竹君認為此人不應該受懲罰,所以不管被判了多少棍的懲罰,隻要掌刑棍斷了,就通通免除,這是竹村的規矩。
很顯然,左小四對這個規矩早就知曉,知道怎樣讓自己逃過刑責。沒有理會竹興虎殺人的眼睛,左小四徑直走開,他可不認為竹興虎會因為救了他而到自己態度有好轉。
竹興虎氣憤地丟下半截掌刑棍,臉上的青筋直冒,不憤地瞪著左小四,臉色變幻數次。
“阿虎,算了,這是一個鬼精,都不知用這招逃過多少次揍了!”在嗑瓜子的婦女勸導,將瓜子放在嘴裏嗑一下,將瓜皮丟出,吃下瓜子,一邊吃一邊勸誡,“這一次聽說也不全是他的錯,你就饒了他一次!”
“小四,你下次能用一招新鮮點的嗎?我都看膩了!”人群中有婦人高聲打趣。
“這一次他不得不用這招啊!他敢去行賄獵首?或者給獵首下瀉藥?”有個胖胖的少年自以為聰明的人補充,但他的聲音故意說得很大,讓竹興虎聽到,給他上眼藥。
左小四如何不知有人故意刺激竹興虎,但他保持沉默,臉上保持著靦腆的微笑。仿若沒聽到這些閑言雜語,朝著大家友善地點頭,穿過人群來到巨竹前,演戲必須演全套,裝模作樣地朝著巨竹祈禱。
竹村的祭靈就是眼前這根如同高樓般的巨竹,是村中最高的物體,足有八九米高,直徑同樣近十米,竹身已經枯黃無光,出現道道的裂縫,但竹身很幹淨,沒有一絲斑點。
午後的太陽已經偏西,從左小四這個位置望上麵是刺眼的烈陽。巨竹上麵最後一個竹節,長著一根綠瑩瑩的竹枝,是證明這根巨竹沒有枯死的佐證。枝條掛著四片葉子,在陰影中很不起眼,隨風搖曳。
人群看到好戲已經結束,也漸漸散去,這群婦人也需要幹點農活。雖說打獵環境已經大大改善,肉食方麵基本能自給自足,但竹村人仍然遵守著傳統,過著男獵女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