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赫連卿若詭異的笑容看去,隻見斷情崖中間直直產生了一道血紅色的屏障,這屏障內流動著澎湃的神力,完全封鎖了斷情崖崖上與崖下的路,隻是依舊能夠透過屏障看到屏障外的情況。而屏障的兩側,分別站立著洛風洛雨兩人,他們不斷地將神力輸入進屏障之中。
“這是……”雲淵雙目一瞪,一段段回憶瞬間閃過腦海,他的臉色凸顯蒼白起來。
那日,他站在雲子棋身後,抬頭望著雲子棋高大的身軀,當時隻是仰視著雲子棋,而現在,他懂得了更多。
當時,雲子棋的聲音已經有了些許的顫抖,“淵兒,你聽好,這鳳凰燭是我耗費半年心血刻意建造於這斷情崖之上,需要一名打通九十個神門的高級神力者不斷輸入神力以運轉此機關,但是……爹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淵兒,鳳凰燭一旦消被破你便第一時間躲在爹的身後,爹必定護你周全!”
那時的雲淵並不明白,隻是看著鳳凰燭之外七八人不斷想要衝破這機關,他們手中拿著的兵器泛出的冰冷光芒令他一縮。
他不明白雲子棋當時是怎樣一一人之力對抗七八名想要致他死地的人,更不明白他們混戰廝殺中,雲子棋是怎樣以傷換傷來求得雲淵平安。他隻是記得,空中不斷飄飛而起的鮮血,然後就是刀劍劃開傷口的聲音,以及雲子棋堅毅的表情。
而最後的記憶,便是雲子棋懸空而舞,全身爆發出強烈的光束,以自身最後的一絲神力施展出絕招,硬生生與最後的三名神力者同歸於盡,而自己卻由於神力的撞擊而摔出懸崖。而此刻的他,全身經脈盡斷,身上再提不起一絲力量。他所剩下的,隻有在消失的那一刻,眸中深深倒映著雲淵那小小的身影。
這一幕一直存在於雲淵的心中,他親眼看著雲子棋掉下懸崖,卻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怔怔地看著雲子棋落下的那個地方,就這麼呆坐了三天。
“鳳凰燭,你應該記得吧?它原本已經破損,但我耗費數月,終於將它修複,並且僅需兩名高級神力者便可運轉。”赫連卿若神色冰冷,帶著一股蔑視一切的譏諷,“當年你與雲子棋利用鳳凰燭抵擋下八人的攻擊,而後鳳凰燭被破,雲子棋摔落斷情崖,而你,則在斷情崖之上呆坐三天,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用雲子棋留下的步瞬槍一一將那八人屍體全數斬斷。”
雲淵臉色越發蒼白,雙眸好似失神一般呆滯。
飛快地發現了雲淵心中的漏洞,赫連卿若冷哼一聲,暗暗加速神力的輸出,使得流光石迫於壓力而發出嗡鳴聲。
雲淵的雙眸這才閃過清明之色,穩定下情緒。
“而這枯墳之下,埋的便是他的步瞬槍。”赫連卿若發覺自己的計謀並未成功,隻是些許遺憾地眨了眨眼,便又更加高深地笑了起來。
“你究竟是何用意?”雲淵沉聲道,他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妙。
“嗬,你不覺得,這個鳳凰燭很有意思嗎?十二年前,你親眼看雲子棋摔落斷情崖;而如今,你與楊若凝被鳳凰燭所分隔,但不知……她會不會也親眼看著你死去呢?”
“赫連卿若,你耗費十二年,就是為了這個?”雲淵的唇邊勾起一絲譏笑。
“哈哈哈,你會不會太過天真?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赫連卿若嗎!我不是!那****對你百般解釋,哭得肝腸寸斷,我以為你會安慰我,會原諒我,可是你呢!你相信過我嗎?‘那八人不是我帶來的!’,我對你哭訴過無數遍,你又是怎麼對我的?你能明白我的心嗎!”赫連卿若回想起當年雲淵決絕的眼神,雙行淚水緩緩流下,“你當時看我的眼神,一片冰冷,是在看一個死人!!!那時候我才明白,我折斷我的自尊向你下跪向你乞求,而你卻根本不需要。你的心中已經認定,我就是害死你爹的凶手。好,好啊,那我就跳下斷情崖以求明誌。隻是這大概是我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事!哪怕是我跳下斷情崖的那一刻,你可曾回頭看過我?那個時候,我的心就徹底死了。”赫連卿若全身因憤怒而爆發出強大的神力,這種突如其來的壓力令雲淵體內的詛咒更加躁動不安,險些突破他設下的道道防護而衝入心門。
“而今天,我壓抑了十二年的仇恨,我要向你盡數討回!”言罷,她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包粉末,在斷情崖崖巔之上,將粉末全數撒開,粉末在空中飄飛,瞬間布滿了整片空氣之中。
意識到危險到來,雲淵急忙收回力量,躲開赫連卿若的一簪,瞬間一個瞬步閃到一側,卻依舊吸入了不少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