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凝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猜得到。但是我不得不做。”
玉影傾歎氣，“我答應過他的事，我應該要做到。但是……”
眾人皆是屏息以待。
“但是……我也是有私心的啊！雖然我平日裏對他嚴苛，不曾給過他好臉色，但他畢竟是我外孫。我無論如何……都不希望他有事。而你如今已經把方法擺在了我眼前，我……”玉影傾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正在下一個難以選擇的決定。
楊若凝目光一亮：“但是若是失敗，我保證，他絕對可以活下來！”
玉影傾抬起頭，深深地望著她：“若是失敗，你就打算將你的一身神力全部傳輸給他，幫助他成為神權者，對嗎？”
眾人大驚失色，沒想到楊若凝竟然是這個意思！
若是按照楊若凝的方法，假設失敗，兩人確實都有生命危險。但是若是將楊若凝的全身神力全部傳給雲淵，那麼楊若凝絕對必死無疑，但雲淵，卻完全能夠活下來。
所以不論結果如何，雲淵都不可能死。
“嘶……”玉影傾倒吸一口涼氣，“這確實是一個誘惑人心的選擇。”
“等一下，這不是讓丫頭送死嗎？！”穀關子憤然道，就算玉影傾再怎麼想救雲淵，也不能夠犧牲楊若凝吧？
玉影傾橫了他一眼，眸中滿是殺意，“難不成，就這麼看著臭小子死嗎！”
穀關子一時語塞。
是啊，兩個人，這該如何選擇？
“穀老頭，沒這麼嚴重。這是假設失敗，但是如果沒失敗呢？”楊若凝衝著穀關子笑笑，但是心跳的有多快，隻有她能感覺到。
山木掙紮地看著楊若凝，握拳道：“老板，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支持你！”
“山木，你和她一起瘋了？！”穀關子怒罵道。
“我不能夠阻止她，最起碼，給她一次選擇生命的權利吧。”山木拉著珊姐，轉身離開。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山木的眼眶泛的通紅。
繞上山木的臂膀，珊姐輕輕靠在了他的身上，心疼不已。
“我知道了，你進去吧。”玉影傾輕輕側身，闔上雙眼，“這是我們玉家欠你的，我記下了。”
楊若凝經過他的身旁，鼻子一酸，淚險些下來。
“我隻是為了他。”她輕聲道。
下一秒，她便被穀關子抓住了右手。
“丫頭，聽我的，不要這麼做……”穀關子眼眶發紅，雙手顫抖著，青筋暴起，“不能啊，不能再出現一個雲子棋啊……”
楊若凝全身一顫。
她掙紮開了穀關子的手，顫抖著聲音道：“可是，我不能不做下一個蘇青……”
隨即，她推開了房門。
這個時候，她明白了，玉琉衣能夠麵對必死的命運，能夠微笑著走完自己的一生，這是一份怎樣的深情？
穀關子隻是怔怔地望著楊若凝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所有話語都哽咽在咽喉中，等到他回過神來，兩行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他腦中徘徊不去的，是當年蘇青對著雲子棋溫柔的耳語，是雲子棋在蘇青死後空洞的眼神，是雲子棋自蘇青死後如同行屍走肉的一生。
難道，他們也逃脫不了這個命運嗎？
“子棋……蘇青……”穀關子的雙拳緩緩握緊，骨節泛白。
玉影傾緊緊閉著雙眼，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當年他闖入洞中，發現蘇青屍首的場景。
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幾乎讓他的靈魂窒息死去。
他已經害怕了這種疼痛，而現在，他更是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哪怕被萬千人唾棄，他也隻能硬抗下來。
隻是不知道，雲淵在醒來之後，該麵對的是怎樣的世界。
想到這裏，玉影傾的心又是一顫。
“隻是，我現在隻有狠下心來，否則……他連‘以後’都不會有……”玉影傾咬牙，心中主意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