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愷然不說話,把頭擱在戴天的肩上,漸漸卸下自己的力氣,放心地依靠。自從來到這裏,與父母“失散”,這是他第一次全身心的放鬆,那些午夜夢回茫然的無力感也許可以自此消散了。
腰間一緊,葉愷然被戴天更緊地貼在自己身上,額頭抵著額頭,葉愷然長長的睫毛快要掃到戴天的眼睛上。戴天看他閉了眼睛,心中悸動,歪了一下頭,眼看就要親到了,卻不想力度太大牽動了傷處。
聽他“嘶”的一聲,葉愷然睜開眼睛:“還很疼麼?我再給你擦點藥酒。”
戴天趴在床上,葉愷然小心仔細地給他擦藥。
“我不是在做夢吧?”戴天悶著頭似是自言自語,“如果是夢的話,我還是不要醒了。”
葉愷然手上加大力氣,戴天“嘶嘶嘶”“哦哦哦”,疼痛如此鮮明,足以讓他認清一切皆是現實。
“小葉子,果然還是那個辣手摧花不講情麵的小葉子。”
“不許叫我小葉子!”葉愷然嘴裏發狠,手底下卻是輕了許多。
“那我叫你什麼?寶貝?不行,這是思涵的專屬稱呼。心肝?倒也不是不行,隻要你不介意和思涵一個輩份……”
“你能不能別這麼惡心?”葉愷然撫額,藥已經擦完,他把藥酒放到一邊。
被人罵了,戴天也不惱,笑著來握他的手,葉愷然意思意思地掙了兩下隨他去了。
連著幾天兩人都沒有休息好,今天又費了大力氣捉賊,心情大起大落之後,葉愷然很快就要沉入夢鄉。
戴天也很困,但心有執念作祟,硬是睡不著。剛才,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親上了。
葉愷然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臉上黏黏糊糊的,伸手去抹,不巧正推在戴醫生的眼睛上。慘叫的聲音不大,但驚醒葉愷然綽綽有餘。打開台燈,戴天兀自揉著眼睛,心裏叫苦不迭:到哪個廟裏燒把香才好啊?這幾天也忒倒黴了。
手還在眼睛上沒有拿下來,身子忽然被葉愷然扳過去,沒有驚詫的時間,葉愷然已經把嘴唇貼上他的。生澀的動作讓他來不及回味,他家小葉子就撤離陣地:“今天的份兒沒有了,你就專心睡覺吧!”
話說得霸氣十足,人卻沒有勇氣再看對方一眼,“啪”得關上燈,葉愷然背對著戴天躺下。戴天聽著他強自壓抑的呼吸聲,幸福的笑容在黑暗裏漫延。
次日上班,戴醫生璀璨的笑容令太陽都快失色,從他身邊路過的人沒有不回頭的。
中午休息時間,戴醫生邀周醫生至一密室,內有暖氣,溫度相宜。
戴天二話不說,上來就解自己的衣扣。
“你幹嗎?”周醫生額上黑線密布,姓戴的什麼時候有“膀爺”的癖好,還叫她來欣賞?
戴天脫了上衣,剛要轉身,就聽得堆放著雜物的理療床上傳來一聲輕咳。一名年輕的男醫生神情尷尬地坐起來,下床,就要出去。
“等等!”周醫生動作敏捷,密實地擋住了房門,“先把話說明白你再走!”
謝亮醫生神情複雜地說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其實,你上次跟我明說就好,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