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恨自己沒有學點土行功法。他的能凝煉的真氣一是青木真氣,一是玄冥真氣,一個木行一個水行,和這些土石絲毫不沾。
若是有半點土行功法或者一個土行法寶在手,他挪開這些沉重的息壤岩就不會如此耗時了。
連菱被壓在下麵,他也不敢用雷火珠、純陽丹之類的去爆破。否則石頭沒炸開,裏邊的人倒是炸死了。他手上也沒有趁手的便於挖土的法寶,隻能自己用手刨。
如果木頭或者木飛在,那就好辦了。木頭有使不完的力氣。木飛更是隨便動動也能輕鬆把這裏所有的石頭都清走。無奈這兩人還在血穀享清閑呢。
勾誅心急如焚,徒手刨了起來。他一身雖然體無完膚,但筋骨尚可。隻是這些息壤岩分外沉重。拳頭大小一塊就有上千斤。勾誅身為築基十重,也不過勉強能一塊一塊挪動而已。
有時碰到臉盆大小的息壤岩,他就隻能拚命催動真氣才能移動。若是更大的,他就就是真氣灌體也動不了。
這時他拿出仙荷中一支玄鐵黑劍當做撬棍來撬動那些大石塊。此劍名為攢心劍,是他在大銀杉樹殺了陸巍所得。隻是他已不記得了。
連扒帶撬,足足一個時辰,他才掏出一個三尺來深的坑。手上原本就殘破不堪的皮肉又被磨去了一層。
實在是到了手指脫力,顫抖不已根本無法動作的狀況,他也不得不盤坐下來,一股腦用掉辟穀丹、提神丹、純陽丹、玄陰丹。又將各種傷藥不管三兒二十一塗在手指手臂上。
然後他將青木真氣全逼到手指上運轉青木修複術。半個時辰過去,手指奇跡般地能動彈了,他又開始挖掘了起來。連菱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就在地下不過一丈深處!
隻不過這一丈並非是水,而是沉重無比的岩石和細沙。而且這方天地還時不時晃動。你就算刨開一個坑,也阻止不了旁邊的石塊細沙又滾落下來讓你前功盡棄。
所以想要挖到一丈深,那可是一個驚天大工程。好在他仙荷裏丹藥儲備還算多,仙荷這東西又水火不侵,他也耐著性子如此不斷循環地嗑藥、運功、刨土。
足足幹了一天有餘。他終於挖出一個寬差不多一丈,最深處也差不多有一丈的大坑。再扒開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塊和一堆息壤沙,一縷女人的長發露了出來。
勾誅心中莫名一涼,瘋狂地挖了起來。又是一刻鍾過去,連菱的臉終於露了出來。雖然還沒有睜開眼,她的嘴角卻輕輕一抽,口中喃喃說了句:“你總算是來了。”
連菱剛好躲在凹陷的一處石縫中。後來亂石墜落的時候,這道石縫也垮了下來,但並未完全合攏。兩邊的石壁給她分擔了大部分息壤岩的壓力,中間留出了剛好一人寬的縫隙。隻不過息壤沙滾進去將她覆蓋了。
她畢竟是金丹之身。雖然受傷極重,壓在這息壤岩下也沒那麼容易死,而且原本是可以吸取地氣運轉青木長生功來恢複的。
無奈她當時吃了賀蔽日一招滅絕萬劍,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幾劍,密密麻麻布滿了傷痕。傷口中又充斥著祛之不去的滅世煞氣。一旦她運轉法力,滅世煞氣也隨之遊走,反而更加損壞肉身。這讓她無法運轉法力,也無法再生長修羅蘭,便隻能在這裏等著勾誅回來。
勾誅將碎石全部扒開,終於掏出一個足夠一人出入的洞穴,試圖將連菱抱出來。折騰了半天才他發現,連菱的左腿緊緊卡在岩縫中,抽是抽不出來的。壓著的這塊息壤岩石巨大無比,足有兩三個人高,他搬也是不可能搬開的。
折騰了半天,這地再度一晃,又有無數碎石要滾落下來。連菱瞪了他一眼,說:“這有何難,浪費這麼多時間,把這條腿砍了不就是了?”
她有青木長生功在身,如果能運轉法力,就算廢棄整個人身重生一次也不難。所以現在砍斷一條腿,隻要能救了她出去並不算什麼損失,等她法力恢複再新長一條出來就好了。
勾誅燒焦的臉上滿是大汗。這地方空間極為局促,長劍施展不開,要砍斷她的腿也不是手起劍落的事,他隻能拿出鋒利小人匕來,從她膝蓋處給她慢慢割斷。
連菱原本如白玉一般的腿上現在布滿了黑色的劍傷,劍傷中黑色的滅世煞氣如青筋一般四處蔓延。勾誅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刀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