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隻是血痕留身碑中的虛景投射到現世,但血碑投射出來的也並非隻是光影。碑中大戰的氣勢和破壞力也真實地以神識波動傳送了出來,作用在每個人的神識之上,感受極為真切。
勾誅隻是坐在一旁觀摩,卻真切地感覺到木頭的青銅大斧在空中揮過的掀起的恐怖。這種當麵直砍的威力幾乎沒有什麼投機取巧的應對方式,他隻能硬扛。
有人會覺得不管對方威力多猛,隻要能躲閃開,便可以百分之百不受傷害而且還空耗對方的氣力。但偏偏這種看似平淡無奇且速度並不快的直劈是最不好躲閃的。
因為你無從判斷他這一斧子下來的後招。如果你躲閃過早,對方的自然會跟著你躲閃的方向變招,速度還會越來越快。如果你躲閃太晚,斧子已經及身,這種大力攻擊都是一招便是萬劫不複,也就再不用談後續如何應付了。
碑中的勾誅立刻運轉虛丹應付。他體內那原本若有若無的虛丹猛然凝為實質,光華一閃,一團凝重無比的護體真氣猶如一堵氣牆,在他前麵將頭胸護住。
與此同時,那大斧狠狠地砸在了氣牆上。地麵如水波蕩漾般被激起了一圈一圈的塵土。勾誅感覺全身猛烈一震。明明護體真氣並未被擊穿,他卻五髒六腑同時翻江倒海,幾乎要被他嘔吐而出。
他剛剛承受了這一擊,還沒有回過神來,第二擊又一次轟擊在了自己的護體真氣上。
護體真氣之所以是最好的防禦手段,就在於隻要沒有遭到攻擊,這真氣就不會損耗。即便遭到攻擊損耗了,一般也不會傷及肉身,可以及時以真氣補充即可。
但勾誅被那一記重擊打得眼冒金星,根本來不及分心來補充護體真氣的損耗,第二擊又一次讓自己頭昏目眩,氣血翻湧。更可怕的是他還沒回過神來,第三擊又來了!
所謂一力破萬法就是這樣。你縱然術法千變萬化,我隻單純用一招來劈你。一招劈不死便兩招,每招都還都一樣,看你能硬接幾招?
勾誅真身坐在那觀戰,心神也是劇烈震蕩,頭上汗珠爆出。如果他閉上眼睛關閉心門,這一戰其實和他無關。但他睜眼觀摩,心神就受到極大影響,真是自己在場上承受攻擊一樣。
第十九並未把注意力集中在場中鬥法的兩個身影上,而是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勾誅,便起身來坐到勾誅旁邊,直接拿自己的衣袖給勾誅擦汗。
在同伍院的這幾位女修中,隻有第十九對勾誅最為癡心,甚至到了對所有其他男子都視而不見的地步。
她這次從血穀來到太白林之後,勾誅已經和連菱結為道侶。黃璐都要替她抓狂跳腳了,她卻並沒有任何不悅的樣子。
她反而是呆呆傻傻對勾誅更是無微不至,愛屋及烏地對連菱這個“女主人”都更關心體貼了起來。以至於對這個呆傻的“使喚丫鬟”連菱其實也是挺喜歡的。
她越是如此,勾誅反而越是憂心。這其實可以說不是她的本心,而是樸老九這個老變態給她設置的規則。其中一條就是深愛主人,但又絕不求回報,更不可能會吃醋。他將第十九帶出傳功塔便是為了讓她產生獨立的靈魂,看來這絕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木頭轟擊到第三擊,勾誅的護體真氣已經不可能承受得住。好在他對這種猛烈的攻擊已經稍微適應,終於分出一縷心神,將隕鐵定方硯挪移到了自己麵前。
當一聲巨響,木頭這一大斧頭如同敲鍾一般,剛好砍在了隕鐵定方硯上。這極為堅固的隕鐵竟然也被砍入了一寸來深。勾誅心中一陣肉痛。
隕鐵定方硯屢次被他當做保命的法寶,上麵早已傷痕累累。
這種金行法寶和他的木行法劍不同。木行法寶有生發之力,能自行恢複。隕鐵卻是不可能自行修複的。除非能去五行宗神器堂那些煉器的絕頂高手重新煉製翻新,否則隨著受損其威能也是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