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 本是太平大路,無奈同族操戈(2 / 2)

穿著黑色長袍的紅棘部的少祭司站在峽穀的頂端,望著逐漸變成一條血河的豬羊峽。連綿不斷地慘叫在他聽來無比地悅耳,宛如他偉大功績的一曲頌歌。他年輕有為,坐上少祭司的位置尚不久,急於證實自己的英明神武。

他身旁有一名比他更年輕的男子,臉上雖然還有點稚氣未脫,但目光中閃爍著嗜血的傲氣和勇武。他下巴寬大,嘴唇有點控製不住地微微張開,雙手緊握著一柄寒光淩冽的大刀,恨不得立刻就衝出去。

“他們後麵那一大片人全撤出去了。我帶人去追殺吧!”這人是紅棘部落的少主。

他們一個少祭司一個少酋長,帶著一幫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到這裏來布下陷阱攔截蒼秸部,多少有點自作主張的成分。

“不用。”少祭司的細長眼睛微微咪起,眉毛就像一線利刃一般飛舞開,冷笑道:

“隻要他們過不去豬羊峽,沒幾天獸潮就來了。他們困在森林裏也是必死無疑,往回走則是正撞上獸潮。想不被獸潮吞沒,他們隻能乖乖繳械投降。

“到時候你將他們的男人全部殺死。剩下的老人和女人留下帶回去。這件曠世之功,誰也沒法和我們想比。就是那些老一輩也比不了!”

少酋長鼻翼吸張,眉骨弓起,嘴張大更大了,露出一對虎牙,無聲吐氣。煉血部落中著名的蒼秸部居然就這麼被他們殲滅,這當然是一件曠世奇功。就是那些常教訓他的老家夥們,恐怕也會被驚得無話可說。

問題就是他一身勇武無用武之地。還沒輪到他動手,蒼秸部落就已經潰不成軍。一切都是少祭司的功勞,和他關係就不大。到時他唯一的作用,是殺掉那些繳械的男人,和一個屠夫沒什麼區別。

這時少祭司忽然臉色微變。他看到蒼秸人的大部隊後撤逃往山腰的密林的同時,一支人馬推著一座精致的車駕直接往一條小路,正在往山下撤去。這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車駕是烏黑的紅木雕成,大氣精致,和煉血部落人族的風格完全不同。上一次他見到這種車駕,其中是某個妖族世家讓遷徙的煉血部落所托運的貨物。

妖修們在妖界諸部落之間移動或者運輸貨物幾乎都是通過傳送陣。但傳送陣耗資巨大而且是受傳送陣出入部落的嚴密控製的。如果有某種東西需要秘密運輸,就隻有出高價走西賈人的商隊或者委托遷徙的煉血部落夾帶了。

他曾聽人提起,這種貨物一般極為珍貴,而且來路並不光明正大。即便中途被人打劫了,大多數情況下物主也會忍氣吞聲。

想到這裏,少祭司目光一轉,露出一片火熱之色,對早就蠢蠢欲動的少主說:“你帶人去截住那支隊伍。隻要有活人,一律殺了,千萬別留下一個走漏風聲。東西留下,你我平分。”

年輕的少酋長哼了一聲,便將手中大刀一揮,帶著一眾手下,踏上雪板,如風一般順著斜坡往下滑去,在雪白的山坡上留下了一連串劃痕。

這時一隊蒼秸人已經將這沉重的車駕抬到了一片僻靜的林間雪地中。殺聲慘叫聲已經遠離,他們認為此地已經足夠遠離戰場了,便將車子放了下來,然後一圈人圍著跪下一拜。其中為首的一人誠懇說道:

“諸位仙尊在上,我蒼秸部受仙鶴上族之命,護送諸位前去眠惡山,本應萬死不辭。無奈我族突遭劫難,如今自身難保。諸位若繼續留在我部隊伍中,恐受無辜殃及。不得已將諸位送到此地,諸位仙尊還請盡快離去,自行去眠惡山吧。”

說完他又稽首拜了一回,不等其中仙尊回複,他便和眾人扭頭就要離開。

和紅棘部少祭司的想象不同,車裏並沒有什麼價值連城的貨物,而是三男一女四名修士。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成鶴族人秘密潛往眠惡山的勾誅、木頭、木飛和佟瑤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