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尚沒有頒布皇旨的權柄,那就隻能打過我才能出去了。”枯木榮收了笑容,麵無表情地說,“隻要陛下能打得過老臣,也和降下皇旨是一樣的。天下之大,除了皇權,就是拳頭了。陛下若是拳頭硬過老臣,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老臣豈能阻攔?”
“哼,你隻不過倚老賣老,仗著多活了幾年欺負人罷了。我打不過你!”木頭不服地叫嚷道。
“世上隻有強弱之分,哪有什麼活得長短之分。難道陛下的敵人要對陛下不利,還得先把自己的年齡降到和陛下一樣?”
枯木榮目光一閃,又笑著提醒道:“要不這樣,老臣保證不動用任何術法和氣血之力,隻用拳腳功夫和陛下切磋幾招。隻要陛下能勝得一招半式,老臣就放任陛下離開。”
“好好好,你說的!”木頭話音剛落,就將一雙鐵拳掄了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木頭終於筋疲力竭,噗通一聲倒在水中。這水並不深,隻有幾寸,都淹不到他的臉,隻是平鋪在石灰岩的洞底上緩緩流動。木頭渾身疲憊,再也沒有一絲力氣,鼻青臉腫,張嘴大口喘氣。
盡管他的拳腳功夫並不弱,但即便先天樹體全開,也不是絲毫不動用氣血之力的枯木榮的對手。
枯木榮具有金丹神識,即便不將神識之力外放去幹擾對方,他的判斷、敏捷也遠高於木頭。木頭一拳還沒有動手,隻是手臂肌肉的微微收縮,他就能預判到這一拳的來向和力道。三拳兩腳就把木頭打得人仰馬翻。
但就這樣,木頭並未放棄。每次被打打倒,他又爬起來繼續。他甚至拿出了他的劈山銅斧,但無數斧頭下去,根本連枯木榮的衣角都碰不到,自然這一架也就沒法打下去。
這就是境界修為的絕對差距,這是無法彌補的。即便修為能自行抑製在某個較低的境界上,自身神識也不可能壓製下去。就好像一個聰明人最多是裝傻,絕不可能把自己真的變傻了。
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最後木頭體力耗盡,渾身皮肉之傷也不少了,被輕輕一踹便將他踹到水中,掙紮了幾下都沒有爬起來。
枯木榮冷笑道:“你實力這麼差,就算我放了你出去,也是被外麵野妖的分食的份兒,非要出去有何用呢?”
木頭不服氣地哼了一聲。然後不知道為何他便嘟噥著說:“糟糕,師兄他們可能會來找我的……”
“哈哈,”枯木榮灑然笑道,“你師兄?你實力這麼弱,簡直是同門的累贅,他們來找你何用?幹脆我這就出去將他們全部殺了,免得麻煩他們四處找人。”說完他作勢便要起身。
“你敢!”木頭勃然大怒。他明明已經沒有一點力氣,這時候卻被刺激得猛然一震,翻了一個身,差一點都爬了起來。
枯木榮的威脅戲碼雖然並不是非常真實,但是對他來說卻是極度危險的信號。
這個怪人施展那個古怪黑日術法的恐怖實力依然讓他心有餘悸,當時甚至連他們中修為最高的佟瑤都被震懾得無法動彈。可以說他如果想殺了他們所有人,除非有宮主連菱在,否則真是他一念之間的事。
木頭不像勾誅那樣會察言觀色,能拿捏住這個敵人的想法和弱點。他隻要感覺到了勾誅他們有一絲危險,他都自然會緊張到極點。
被這人強行抓來此處,一口一個陛下,他實在是有些丈二和尚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他早已認定這個枯木榮是一個大惡之人。既然是惡人,自然有其邪惡的目的。而自己唯一能被惡人惦記的東西,恐怕隻有他的先天樹體了。
這個枯木榮,一定是為了奪取他的先天樹體!
他根本就沒去考慮這個枯木榮本來就是樹族,一個樹族自身便是樹體。也沒有考慮枯木榮如果是想要他的樹體,直接殺人取核就可以了。
他既然認定了這一點,便立刻想出了一個法子。你既然想要樹體,我便把樹體毀了,看你如何得償所願?
他單膝跪在低聲,耷拉著腦袋,左手上卻已經從仙荷中挪移出一堆亮晶晶的雷火珠,托在手心,也不抬頭,沉聲怒道:“你敢去找他們的麻煩,我就用這些堆雷火珠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