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苦心卻作人嫁衣,多情何懼赴幽冥)
憤怒的古元厲這才感覺到眉心傳來一陣猛烈的鈍痛,仿佛被人猛擊了一拳。他用手一摸,發現眉心流出一團黏糊糊的熱血。一縷來自下界分身的記憶立刻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的分身居然又在人界被殺了!
這是什麼坑爹的後輩,上次召喚一個紫府分身去對付一名金丹初花。這次又召喚一個金丹初花分身去對付一個金丹三花的樹妖?這又得損他多少壽元?再這麼損下去,他可就沒多長時間可活了!
古元厲正要罵人,卻忽然感覺自己被一股詭異的強大的神識之力給籠罩了。生死危機感立刻便湧上了心頭。顯然他最大的麻煩還不是人界那個分身,而是眼前這個詭異的陌生人。
但他什麼也做不了。這股神識力量充斥著他的腦子,讓他根本無法抵抗。他很想將接引台下的修羅兵呼喚過來。即便不能擊退對手,隻要事情鬧大,來的人越來越多,他自然有機會得救。
但他的神識被遏製住之後,根本無法傳音。這時他想到了他是駕車直上這接引台的。他駕馭而來的那輛青蛟車就在他的身後。拉車的兩頭青蛟也是修羅,戰力也不弱。
他艱難了動了動胳膊,對後麵這兩個畜生做了一個“迎敵”的動作。平時這兩頭青蛟都極為聽話,他揮揮手就會過來。更何況有外敵入侵,隻要他顯露出任何敵意,它們都會怒吼而來。
但這回他掙紮了半天,身後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他緩緩地扭過頭去,卻絕望地發現,它們已經如同小狗一般匍匐在路邊瑟瑟發抖,還像狗一樣搖起了尾巴。抬頭時可憐巴巴的眼神也不是看向他,而是看向那個金光之中的清瘦的黑衣男子。
黑衣的瘦高個一頭亂發束著逍遙巾隨風飄舞,麵孔清晰卻又說不出的模糊,仿佛被一團奇幻隔膜籠罩著。但一雙眼睛射出無形的光芒,看得古元厲莫名有些刺痛。
古元厲所有的憤怒頓時消弭無蹤,反而滿腦子都充斥了對死亡的恐懼,他情不自禁地要跪地求饒,仿佛這才是他唯一的生路。
但這股強大神識並非是要將他殺死,而是將他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強行搜索了一邊。其神意最後落在了他腦子中剛剛才翻來覆去所想象的那兩位女仙的名字上。
其一林菡,其二溫如雪。
他如同再度確認一般又重複掃了一遍這兩個名字和她們的飛升地點。雖然那人的臉孔在古元厲的意識中依然說不出地模糊,他卻明顯地感覺那人微微一笑。然後一股恐怖的法則之力席卷而來。
這股力道也並非誌在殺他。但這股力道掃過之後之後,他身上一切仙寶、丹藥、兵器、配飾,甚至是整輛青蛟車,連同那兩頭青蛟,一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已經赤條條一無所有了,連全身衣物都被扒走了。
不但如此,依然漂浮在空中的那兩枚明明烙印著他的魂息的封仙敕上,他的魂息也被抹去,很明顯地被染上了另一人的魂息。
雖然那人明明沒有說話,古元厲卻明顯地感受到對方神意中傳來的嗤笑,他甚至能自己將它轉換為語言:
“多謝你古家破費了,要不然要弄來這兩份敕書而不驚動天庭,還真不容易……”
他雖然動不了,卻不由得吐出一口老血來。老子散盡家財,卻便宜了你?
在莫毒山脈裏,清平盛世中,十一仙道盟的地盤上,居然還有無所不搶,如此窮凶極惡的劫匪?
古元厲心中望著這一連串不可思議事件,心中嘔血叫罵,但緊接著連他自己的人都不見了,仿佛也被偷走了一般。
回到人界,東海上幻視鏡影的戰鬥中。如勾誅所策劃的一模一樣,古玄鍾這個紫府圓滿,足以抗衡金丹修士的絕世體修已經死了。
他並非是被林玫兒一人操控血黑雙煞給誅殺的。而是因為血煞在之前的偷襲中擊破了他的背部,導致他被潛伏在飛舟中的繆其中的魂術所染,結果產生了強烈的幻覺。
在幻覺中對付兩頭金丹煞鬼再加上林玫兒、繆其中這兩個紫府修士,其結局不言自明。別說古玄鍾隻是堪比金丹戰力,就算他真的修到了金丹,在這種局麵下也未必扳得回來。
這一對四的局麵讓他大呼不公。但對勾誅來說,公平對弈?他隻能嗬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