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在地麵上可以施展土遁之術,其速度比起古問天的疾行步隻快不慢。但大多數樹族終身都無法離開地麵。所以古問天隻要禦風飛遁,樹妖就追之不及了。但木飛是個異類,他能以葉為羽,以枝為翼,淩空飛翔。雖然速度比不上人族虛丹修士的風遁,但是對付古問天這個虛丹體修卻是不相上下。
體修之道,肉身堅固無匹,但以氣禦風之術比一般的氣修要差了一些。所以氣修與體修對戰,都是遠程法寶和神通占便宜。可一旦被體修近身,就危險了。但偏偏木飛和古問天這兩人都是體修,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
古問天淩空一飛,木飛立刻生出雙翼,跟了上去。兩人的速度都不算快,但是一前一後,木飛也是緊咬不放鬆。明明離開木頭的傳功祭壇已經遠遠超過了千丈的距離,他依然緊緊跟在古問天身後。
弑君大仇,族類之恥,豈可不雪!相對而言,守護木頭這個新主子,反而被他暫時放在了一邊。其實樹族大多族人都是如此。一旦受命,則萬死不辭,堅守不懈。但另一方麵,若是熱血湧上了頭頂,則又是一切都拋到九霄雲外了。現在他雙目赤紅,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將古問天弑君之徒碎屍萬段。
古問天看著後麵木飛急不可耐地追來,他反而是冷笑了兩聲。以對方的速度,想要追上他根本沒有可能。他雖然一時擺脫不掉對方,但身上丹藥管夠。而這樹妖在空中飛行無法吸收地氣,無以為繼。而這方天地看起來廣闊無邊,他就這樣飛上一天兩天,一月兩月,遲早也能把對方耗死。
更何況他根本無需飛那麼久。隻要《青木長生功》傳承一結束,自生碑離界中的一切都會被送出碑外。外間是翠玉宮,有仙樹壓製,任何樹妖都無法顯形出來,自然殺不了他。等塵埃落定,他早已傳送老遠去躲起來,等東山再起了。
留得青山在,何愁無柴燒。他古問天既然要贏,自然也輸得起,隻是絕不能死!
他竟然就這樣飛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已經不知道飛出去多少裏了。他當然沒有往來的方向逃亡,而是找了一個既不是來路,也能避開木飛的方向一路飛去。這片天地整個空蕩蕩的,一片沉寂。遠離了傳功祭壇,他始終隻能看到一片空寂如海麵的岩石地麵,以及一直灰蒙蒙不知道有多高的穹頂。雖然飛了一個多時辰,四周景物幾乎絲毫沒變,就好像他一直在原地沒動。
唯一的變化,是身後的木飛,距離慢慢地變遠了。起初他還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的樣貌,現在對方隻剩下一個黑點了。
他嘿嘿一笑,反而把自己的速度放慢了一些。隻要對方不追上自己,對他來說便是足矣。若是跑的太急,自己真氣就是吃丹藥也接續不上,反而從風上墜了下來,那可就虧大發了。
但這時他往前一望,忽然心中一怔。
前方的景物依然未變,但莫名虛幻了幾分,好像變得模糊了。他才想起,他剛從入口進入自生殿的時候,回頭一望,正是這虛幻的景象。他不由得心中一驚。為什麼他明明往不同方向直線飛了這麼久,卻又回到出口了?
他隻得放出神識,仔細一感悟,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方天地對他來說並不是無限的。整個天地邊緣便是入口,入口便是邊緣。所以他如果直線飛行,無論往哪個方向,隻要飛的時間足夠長,總是會飛出界外。界外不用說,必然是回到根窟內。說不好連萍等人已經在那等著他自投羅網了。他是決然不會出去的!
古問天回頭一望追兵,木飛依然不快不慢地跟在身後,絲毫沒有氣竭的樣子。但前方的虛幻越來越濃,就像起了一層黑霧一般,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穿出界去。他果斷往右一轉。隻要他順著這邊緣飛行,再耗上個把時辰,就不信這自生碑之戰不會結束!
他方向剛剛一轉,卻感覺脖子上一緊,竟然被狠狠一拉,就直接從風上給拽了下來。接著眼前天地一黑。他心中大叫不好,這是連萍的九龍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