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明明隻有築基三重,神識掃過之後,他卻發覺對方似乎用某種藥物暫時性地隱藏了修為。她真實的修為應該在築基六重。這是自然的,因為隻有至少築基六重的弟子才能加入內院。這種藥物顯然不簡單。但對方既然來自丹陽閣,這也就不奇怪了。
這就是連菱的本事了。她既然要用藥物來掩蓋佟瑤是個還魂屍的事實,完全不被別人發覺一點跡象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這藥效也有內外兩層。內層是將此人身上的死氣掩去,並將修為隱藏為築基六重。外層則是相對簡單的藥效,將築基六重的修為再降級為築基三重。
白玄絕發覺了外層的異樣,心頭一鬆,又加上心思全放在了這個新收弟子的美貌之上,自然就沒有再深究下去,也就不可能再發現第二重藥效的異樣了。
築基六重,這樣的修為讓白玄絕完全排除了自己被魅惑的可能。魅術也是魂術的一種。一個築基修士是不可能對自己施展任何魂術的,除非有極強的法寶或者是厲害毒藥的配合。但即便真有這些東西在,他不可能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異樣。
他當然想不到,內院新生中會有一個擅長魅術的紫府上人!他本來就是好色之徒,對那些內門弟子中的美貌女弟子動心思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了。
他草草將佟瑤的神識掃了一遍。隻覺得此女天性單純,天真可愛,一股憐香惜玉之感油然而生。至於他要找的東西的線索,早就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次他會親自帶著翠玉宮的新晉內門弟子去逐鹿之地。勾誅的傀儡他是要收下的,另外木頭體內的樹核他也早已預訂了。所以這兩個人注定要在夜盲山徹底消失掉。剩下兩個女的可以留下。尤其是這個叫鍾瑤的。可惜連萍這個人非常不好說話,修為又遠勝於她。不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把這個丹陽閣的女弟子留在他身邊了。
想到這事的難處,他竟然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然後揮了揮手,收了自己的神識,和這些人說:“上去吧。”說完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在這翠子峰腳消失不見了。
片刻之後,他出現在翠子峰頂。山頂最高之處的那間最好的洞府原本是屬於他的雙胞胎哥哥,隻是從三年之前就已經屬於他了。
他低頭而入,小心走進洞府深處。那裏有一道緊鎖的石門。他將手按在門口禁製之上,念出一連串晦澀的口訣,門上禁製應聲而解。接著嘩一聲,石門自開。
這門內其實空空如也。隻有麵前灰色的石牆上有一塊顏色不同,呈淡黃色,晶瑩剔透猶如一塊黃玉嵌在灰色的石壁之中。
他想了想,將一縷真氣注入到這黃玉上。不一會兒,玉鏡放出黃色光芒。裏麵一道黑影漸漸現出人形,然後往前伸手一掀,仿佛掀開了一道黃色光簾,然後便從黃玉中走了出來。
這人穿一身錦繡大袍,頭戴珍珠玉冠,眉眼之間和古問天頗為相似。隻是鬢發略有些斑白,留著一縷修得整整齊齊的長須。這人雖然走了進來,但走路既無聲響,呼吸又無任何氣息。其實他隻是一道虛影,投射在這白玄絕的洞府中罷了。
他不是別人,正是雲天城古氏有名的紫府長老之一,紫府一氣高手古仲由。
他隨便找了一個地方,盤膝而坐,然後冷冷看了一眼白玄絕,說:“鬼玄陰還在閉關?他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肯出來?”
白玄絕並不在意他的冷眼,卻是得意地說:“鬼長老偶得機緣,等再出來的時候,恐怕我翠玉宮又要出一名五氣朝元的紫府圓滿大修士了。”
古仲由卻是冷哼了一聲,說:“到這把年紀才紫府圓滿,又有何用。難道還想十來年就晉級金丹?最多再活五六十年,等死而已。”
白玄絕黃眼一翻,說:“世事無絕對!就算鬼長老金丹無望,可現在沒了碧落,老爺子穩坐金州第一玄修的位子數十年也不是問題。”
古仲由沒和他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說:“你叫我來不是來聽你這些廢話的吧。讓你們盯緊丹陽閣連萍的一舉一動,尋找碧落的下落,有什麼結果?”
“丹陽閣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連萍在自生碑戰之前曾經收了幾個記名弟子。但是在那一戰之後,她和那些弟子都是足不出戶,整個丹陽閣的人都窩在裏邊,和外院霍雲也未見過什麼明麵上的交流。至於碧落這人,三年裏沒有一點消息。你真的覺得她還能活著回來?若是如此,你還不如指望我那兄弟,還有王玄奉、陳玄方這幾個倒黴鬼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