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醫一開口就說牛寶的病治不好,雖然讓牛奮失望,但反而令牛奮對傳言多多少少相信了些許。
如果是騙子,自己手裏的兩萬元早就被收下來。
牛奮依然不甘心:“大師,你是神醫,打遛山那麼多村民都被您治好了,我哥的病怎麼就治不好呢!”
“這位施主的病與老衲癡徒的病是一樣的,如果我有辦法醫治,癡徒也不至於瘋瘋傻傻三十餘年。”
白胡子老和尚指了指老和尚,然後又指了指太上老君像:“三十餘年前,此處乃是一道觀,當時癡徒剛剛得病,老衲帶著他四處求醫來到此處,馮陽子前輩當時就斷言癡徒的病沒法治,老衲不信,遂拜在馮陽子前輩門下學醫,二十年前馮陽子前輩去世時就勸老衲放棄,老衲依然堅持,直到如今,癡徒依然瘋瘋傻傻。而這位施主的病,與癡徒是同一種病,所以老衲奉勸一句,放棄吧。兩位施主還年輕,漫漫人生路,莫等到了老衲的歲數才恍然頓悟,那時,恐怕為時已晚,逝去的光陰已經再也找不回來了。”
話很通俗,從頭到尾沒有一字一句的高深佛語,全篇大白話。
但白胡子老和尚的一番話算是解釋了個半清半楚,比如為何寺廟裏會有尊太上老君像,比如老和尚為何瘋瘋傻傻的,但更多的他就沒說了。
其中最大的一個問題,和尚居然拜在了道士門下!
不過這些問題在牛奮那兒壓根就不是問題,因為他連太上老君是佛門還是道門都不知道。
但白胡子老和尚的一番話卻讓他很是意外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凡事莫強求,開心就好。
牛奮學習不用心是沒錯,但牛奮絕對聰明絕頂,否則鄧飛也不會認他這個徒弟,他也不可能在雜誌社呆這麼久,被白胡子老和尚這麼一叨叨,牛奮立刻就把白胡子老和尚的話總結成了九個字。
凡事莫強求,開心就好!
“是我執念了,多謝大師。”牛奮收起錢,將牛寶拉回身邊。
既然看不了病,香油錢當然也就免了,牛奮不信佛也不信道,還沒有富到把錢當紙送的地步。
白胡子老和尚也沒提香油錢的事,隻是頗感意外的多看了牛奮幾眼,點點頭,流露出了送客的意思。
剛走兩步,牛奮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對了,大師的寺廟裏有多少和尚啊?”
“就老衲與癡徒,兩人。”
牛奮眉頭挑了挑,想來之前在半山腰撞破人家好事時的那個老和尚,應該不是打遛寺的了,可附近也沒聽說過還有其他寺廟啊。
“不送。”白胡子老和尚剛說完便突然想到一件事:“提醒施主一聲,近來打遛山附近出現了一夥假和尚,打著老衲徒弟的名號四處行騙,施主若遇上還請不要相信,以免上當。”
說完最後一句話,白胡子老和尚帶著徒弟轉進了太上老君像後麵,估計應該是有一處通道。
牛奮恍然,同樣不多言的離開了打遛寺。
牛奮此行白跑了嗎?
從牛寶的病情而言,這趟的確白跑了,但從心態而言,牛奮收獲很大。
大哥牛寶在牛奮的心目中絕不僅僅隻是大哥,他同時兼具了父親和母親的地位,牛奮很想治好大哥,可如果一旦事不可為,牛奮寧願讓大哥保持現狀,至少能每天見到大哥開開心心的笑臉。
還是那句話:凡事莫強求,開心就好!
“葫蘆娃,你不看病了?”牛寶被帶離打遛寺後就一直在問這個問題,一分鍾不到,牛寶整整問了五十遍。
“我沒病,你才有病。”牛奮同樣也耐著性子回答了五十遍。
“葫蘆娃,你不看病了嗎?”在牛寶問第五十一遍的時候,終於內容不同了:“那……肯德基還去嗎?”
“去,當然去,答應你的事,爺爺絕對不會反悔!”
“好耶,爺爺乖!呃……混賬王八羔子,敢占你爺爺便宜,找打!”
“哇,好痛,大哥,你真打呀!”
“誰是你大哥,叫爺爺!”
“爺爺饒命,孫子錯了!”
兄弟倆一路打打鬧鬧下山而去,上山時花了好幾個小時,下山卻連半個小時都沒用到,再乘坐公交汽車返回東區,直到兩人踏入肯德基,時針剛好指向下午三點。
一個小時後。
“嗝~~”
牛寶打著響嗝率先走出肯德基,牛奮隨後出來,出來時手裏提溜著大大小小好幾個打包裝好的漢堡包和雞翅膀,這是兩兄弟今天的晚飯。
“我說大哥,這些垃圾食品咱還是少吃,要不咱扔了喂狗,晚飯我給你弄番茄蛋炒飯,有營養又能填飽肚子!”其實牛奮挺喜歡吃肯德基,剛才他自己也沒少吃,隻是午飯和晚飯都吃這玩意他就有點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