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南門外,近衛軍大營,中軍大帳,雖眾將齊聚,但主位空置。
一將以肘觸碰楊恒,低聲道:“眼見出征在即,丁將軍卻傳令聚將,賢弟可知何故?”
楊恒斜視其人,言道:“小弟並不知情,待丁將軍入營後,一問便知。”
身邊眾將紛紛出言猜測。忽聞帳外軍卒高呼:“丁將軍到!”
眾將聞之,瞬間分立左右,待丁祿入內後,拱手齊聲道:“末將等見過將軍!”
丁祿揮手示意免禮,讓出身後之人,請其上座,然後轉身,輕咳一聲,言道:“本將奉唐公之令,別有要務!這位將軍乃新任統領,依我近衛軍規矩,但凡曲長之職,皆可挑戰,你等若不服,便可出列!”
眾將見說,目視其人,但見那將身長八尺有餘,肩寬腰細,手腳長大,心下暗自揣摩道:“此人定為雄武之輩!稍後比試之時,須盡全力!”比及望見那將相貌時,又盡皆愕然。原來那將竟生的劍眉星目,隆鼻紅唇,且麵白無須,乃俊秀少年也!頓時又生輕視之意。
丁祿見眾將半晌無語,遂揚聲道:“何人不服,作速出列!”
話音一落,近衛軍五名曲長,除楊恒外,盡皆出列,拱手道:“末將等不才,還請將軍指教!”
丁祿見之,心下輕蔑道:“大公子槍法精熟,騎戰無雙,若盡全力,本將亦非其對手,又豈是你等潑才能敵?”麵上卻不動聲色,言道:“既如此,你等先行前往校場,本將隨後便到!”
眾將領命,魚貫辭出。
待其等走遠,丁祿笑謂馬靖道:“此等潑才皮糙肉厚,桀驁不馴,大公子無須留手,務必一戰立威!”
馬靖點頭道:“有勞丁將軍引路,本將定盡全力!”言畢,即領丁祿出帳,令親軍備馬。
忽身後一將道:“何須大公子出馬,末將願代勞!”
馬靖視之,乃龐會也,聞其言,正欲答話,又一將道:“末將亦願代勞!”
龐會視其人,乃張雄也,急搖頭道:“某家請令在先,你如何相爭?”
丁祿見龐會、張雄輕視近衛軍眾將,不由暗生怒意,責之道:“你等切勿驕狂!其等四人皆為軍中虎士,本就悍勇絕倫,自入近衛軍,又隨唐公習練槍法,便是與本將對陣,二十合內,亦不露敗像!”
龐、張二將聞言,心下愈發不服,遂拱手道:“方才丁將軍有言,近衛軍強者為尊,既如此,若末將等擊敗彼等,是否可領曲長之職?”
丁祿聞說,哂笑道:“那是自然!”
二將大喜,再次出言請令!
馬靖見丁祿麵帶輕蔑之色,頓時心下了然,自思道:“龐、張二將雖勇,但皆為初次上陣,若不消弭其等驕矜之氣,隻恐有失!”念及此,遂微笑道:“待本將勝出後,你等自行決斷。”
幾人談笑間,親軍已牽馬候命。馬靖見之,即令上馬,徑奔校場。
少時便至,楊恒及近衛軍四將皆駐馬靜立,見馬靖等奔至,乃齊聲大呼道:“末將等見過將軍!”
馬靖先環視眾人一眼,朝楊恒微微點頭後,即取木槍,指四將道:“你等可曾議定先後?”
一將應聲前出,拱手道:“末將何飛,還請將軍賜教!”言畢,便打馬約退五十步,然後驟馬挺槍,直取馬靖!
馬靖見其馬術精湛,雖手執木槍,但雙目滿溢殺伐之氣,遂不敢大意,亦躍馬相迎。
何飛盯視馬靖,暗道:“此子年幼,氣力必然不足,何不以力勝之?”心下定計,遂長槍斜擺,運作刀式,欲趁交馬時遽然橫掃!
馬靖見此,心下冷哼一聲,隻做不見。
五十步轉眼即至,何飛嘴角噙笑,運足臂力,長槍猶如匹練,攔腰橫掃!
電光火石之間,馬靖槍交左手,猛然提韁,跨下戰馬竟魚躍而起,繼而穩穩落地,避過何飛蓄力一擊。
那邊廂,何飛眼見馬靖戰馬騰空而起,心道不妙,急棄槍抱頭,伏於馬背之上,意欲閃避,然馬靖並未出槍。
眾將見之,揚聲喝彩!何飛滿麵羞慚,乃滾鞍下馬,奔至馬靖麵前,下拜道:“多謝將軍手下留情!”
馬靖令其起身,肅容道:“自古欺敵者必敗!何曲長切記!”言畢,示意其餘三將出馬。
一將當即前出,下馬拱手道:“若論馬戰,末將自愧不如,敢請與將軍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