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歌的嘴和鼻子裏都塞滿了草。
至少，他認為這些是草。吃起來像草，雖然他也沒有很多這樣的經驗。這味道讓他想起了田野的味道和更多的和平時光——和愛麗絲在一起的時光。
他用力坐了起來。夜色降臨，月亮閃閃發亮。他躺在一片稀疏的森林地帶。刀歌豎起耳朵聽，但是沒有聽到任何文明世界的聲音。他突然沉浸在另外一個時代裏，這給他帶來了恐懼，但是法師很快就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他用咒語把自己送到了這裏，他拚命逃避惡魔吸食他的魔法——在這個過程中，還有他的生命也被耗盡。
但是如果是在同一個時代，那麼他現在在哪裏？周圍環境沒有給出任何暗示，他也可能是在幾公裏以外或者在世界的另外一邊。
如果是後麵一種情況，他還能回到原來的時代嗎？他希望艾爾薩拉還在某個地方，並且活著。法師想，隻有借助以前老師的幫助，他們才可能回家。
刀歌腳步躊躇，試著決定走什麼方向。無論如何，他至少必須知道在哪兒。
森林中，背後的聲響令他轉過身去。手也時刻準備發出咒語。
一個笨重的身影出現了。
“別緊張，法師！隻有我希伯來在這兒！”
刀歌戒備地放下手。巨大的獸人笨重地走過來，手裏仍然抓著阿比蓋爾和半神半人為他設計的斧子。
一想到暗夜精靈，刀歌四下張望，問：“就你一個嗎？”
“看見你之前，就我一個啊。發出很多的聲音，你這個人。你的動靜可真是大啊。”
法師的目光越過獸人，沒有在意他的嘲笑：“我在想阿比蓋爾。我施念咒語的時候，他也在我附近。如果你被拖入咒語之中，那他早就在裏麵了。”
“有聲音。”他撓了撓他難看的頭，“沒有看見暗夜精靈，也沒有地獄獸。”
法師開始打顫。他當然希望逃跑的時候就不要再遇到那些怪物了。“想想我們現在可能在哪裏？”
“樹林……森林。”
刀歌對於這無用的回答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他很快意識到，也沒有什麼更好的回答了。“我準備走那條路，”他一邊說，一邊指著他認為的東方，“你有更好的主意嗎？”
“可以等到天亮再說嗎？看起來更清楚一點，而且暗夜精靈他們不喜歡太陽。”雖然這也很重要，但刀歌覺得等待天亮並不怎麼舒服，於是他就這麼跟他的同伴說了。
希伯來讓他吃驚，竟然點頭同意了。“最好還是走吧，法師。”他聳了聳肩膀，“無論如何你的意見都好。”
他們出發的時候，刀歌想到了一個他需要問的問題：“希伯來，你怎麼到這裏的？沒有任何的確切位置，我當然知道這個，隻是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起先獸人還緊閉著嘴不說，但後來還是告訴了法師。刀歌聽他講著故事，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和別人一樣，獸人老兵和他的倒黴夥伴就在艾爾薩拉和刀歌的後麵，隻是後來遇到了反常的事物。
“你知道是什麼吞噬了我們嗎？”
希伯來又聳肩：“是法師的咒語，不知道什麼咒語，把我們送到了遠離家鄉的地方。”
“比你想的可能還要遠。”考慮到希伯來有權知道真相，不在乎艾爾薩拉會怎麼想，刀歌還是決定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令法師吃驚的是，希伯來似乎有所準備地接受了他的故事。隻有當刀歌想到了獸人的曆史之後，他才意識到為什麼。獸人們曾經從另一個世界中穿越過時間和空間，一條可以把人送回過去的咒語，其效果也不過如此。
“我們還能回去嗎，人類的法師？”
“我不知道。”
“你看惡魔已經在這裏，所羅門軍團也在。”
“這是他們第一次要侵略我們的世界。除了學識要塞之外，更多的根本不知道那段曆史。”
希伯來攥緊了斧子：“我們可以跟他們幹一場！”
“不！我們不能！”刀歌解釋了艾爾薩拉的推理。
但當希伯來很快接受了所有一切的時候，他已經和過去劃清了界線。情況對獸人來說，並不複雜。有一種危險存在，敵人會在他們來的路上殺害所有人。隻有懦弱和愚蠢的人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希伯來不止一次地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