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日京城中最勁爆的消息就是薛珍和二老爺的八卦緋聞。
想象力驚人的百姓們極大的豐富了春風化雨樓事件,各種八卦滿天飛,從而使得二老爺和自盡未遂的蕭歡名揚京城。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哦,世上能有奸佞構陷的小人卻容不下你我的真情。”
平王世子掐著嗓音學舌,一會麵向品茶的齊王,測過臉假裝抹脖子的蕭歡,表情做作的,豐富的讓人一陣陣的作嘔。
齊王慢吞吞的放下茶盞,守在齊王身邊的隨侍低頭在八角琉璃玉香爐中加了幾片冰片薄荷,清雅醒腦的薄荷香味縈繞鼻尖,齊王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些,將茶盞墩到桌上,英眉高揚,瞳孔含笑:
“李冥銳離開平王府搬進會館,對你影響這麼大麼?”
平王世子臉上的做作直接僵硬石化了,本著惡心齊王堂哥的心思來學舌,沒想到他自己反倒被惡心了。
“我同李冥銳是純粹的兄弟關係,”
“哦?”齊王眉稍挑得更高,臉上的懷疑之色極濃,“恕本王眼拙,本王上看下看愣是沒看出來。”
“噤聲,噤聲。”
平王世子一步躥到齊王麵前,食指放到了嘴唇邊,桃花眼四下觀望,“看過他整人的手段我還不怕麼?聽說他高中後會迎娶寧欣,他們兩人雙劍合璧,還有別人的活路沒?”
隨意的坐在齊王身旁的楠木椅子上,平王世子痞子般的笑道:“我可不敢得罪他們夫妻。”
齊王放鬆悠然的身體驟然繃緊,食指失態般的很敲了一下桌麵,他猜到是一回事,平王世子說出寧欣已然允婚,齊王心底酸澀刺痛,繃著一張冰山臉,“你不敢得罪他們便鬧到了本王跟前?”
“哪能啊,堂哥。”
平王世子嬉皮笑臉,諂媚般的湊近齊王:“小弟不是閑著無聊...不對,是小弟知道堂哥成親人手不足特來幫襯...也不對...”
齊王堂哥的臉龐能刮下三尺寒霜。
自殘般輕輕打了自己嘴唇,平王世子笑道:“堂哥一定想知道京城的熱門消息。”
”你躲到齊王府來,一是躲避平王妃和你那三個姐姐對你逼婚,二是躲避佛門講經盛會——無遮大會,三嘛。”
齊王看平王世子蒼白著小臉,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倒是讓齊王莞爾一笑,“三是不知怎麼同燕國公交代是吧。”
“哎。”
平王世子一臉的苦悶,“我前幾日才聽父王說起,他欠燕國公人情。有道是負債子償,可堂哥也知道,李冥銳跟頭倔驢差不多,除了寧欣之外,你見過他聽過誰得勸?他看似忠厚如今心眼兒那個多啊,我看二老爺的下場實在是有些怕了,哪敢再在他麵前提燕國公?何況我也不願意他在科舉前分心。”
齊王緩緩的問道:“燕國公是不是問過你,設計二老爺得人是誰?”
“嗯。”
平王正色般的點頭,“我可做不得出賣兄弟的事兒,燕國公問也是白問。”
齊王唇角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骨節分明白皙的手指撫了撫鬢間,“燕國公,本王倒是有點小看他了。”
“什麼意思?”平王世子將腦袋湊近齊王,桃花眼眨呀眨的透著不解,拉長聲音,尾音高挑:“堂哥兒。”
齊王嫌惡的推開平王世子的腦袋,”你若是不會好好說話,就給本王滾出齊王府!”
“堂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平王世子老老實實的坐直了身體,見齊王步出客廳,“堂哥,等等我啊,你還沒回我呢。”
齊王甩了袍袖,撇下活寶兒離去,齊王身影快速穿過回廊,以自己的個性怎會容忍賴皮賴臉的平王世子?上輩子他最厭煩平王世子這樣的人。
上輩子,齊王腳下停了停,是啊,上輩子同這輩子完全是不同的,上輩子的兄弟都惦記著自己的王位。
回廊下的湖水波紋蕩漾,水麵上倒映出齊王俊逸的影子,容貌是陌生的,今生他有熱血忠誠的堂弟,有赤誠聽命的下屬,亦有賢惠的妻子...還能看著寧欣,老天爺也不算是虧待了他。
他眺望齊王府,府邸裝點修繕一新,秋闈過後,他也會大婚迎娶薑家芝蘭,齊王同薑家的聯姻必將是一場讓天下側目的婚禮。
即便李冥銳高中狀元,他迎娶寧欣也趕不上自己的婚禮。
齊王對著水麵歎息一聲,湖水像是通靈一般,蕩起了波紋,齊王的影子飄蕩模糊...
寧家小客廳,秋風順著敞開的窗戶刮進來,吹動了桌上放著的紙張,啪,一個玉虎鎮紙壓在紙張上。
乖乖坐在一旁的李冥銳動了動嘴唇,他全然沒在平王世子麵前的灑脫,在寧欣的目光下略帶幾分的局促緊張。
“是你做的?”
“嗯。”
“真的?”
“我從不沒騙過你,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欺騙你。”
李冥銳想趁此機會詳細解釋自己的動機,不願讓寧欣誤會他。
寧欣吹了吹茶水,一挑大拇指:“做得好,對付賤人就應該這麼做!以後對他們不必客氣,陰招也好,損招也罷,讓他們灰頭土臉不敢再算計你,就是好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