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歡這一年幾乎可以說是,同一張床沒有睡過兩次,但從來都是一個人。這次回到老家,也同樣沒有棲身之所。
幸好方文提議,他可以睡在方文之前的公寓。據說還有半年多才會到期,所以他也不用急著找房子,況且半年之後,他會不會繼續留在這個城市都是個問題。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區,普通到複合方文原來的身份。他站在單元門口,在那一瞬間,他竟然有些嫉妒方文。他們本來是同一個階層的,可是現在,這個地方卻成了他接濟朋友的地方。
天意弄人啊。
邢歡搖了搖頭,走了進去。
陽光明顯不足的樓道,對門口擺放不是很注意的鄰裏。這才是屬於他的地方,不是幹淨整潔的車道,更不是大到可以,停十幾輛卡車在裏麵的別墅。
雖然這樣想不應該,但他就是沒控製住自己。他站在了方文的門口,打了個電話詢問鑰匙在哪裏。
掛掉電話之後,從腳墊地下拿出鑰匙,進了門。
方文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衛。隨處可見的都是他的畫,房間擺設很有藝術家氣質,雖然不算整潔,但在單身男性中也算屬於幹淨陣營的了。至少比他住的地方要規矩得多。
邢歡回想起當年,他們讀大學的時侯。當年,這個詞有點過,但感覺確實是當年。他們住在同一個宿舍,那個時候,方文就比較喜歡收拾宿舍。誰讓他最先忍受不了呢。
電視櫃上麵擺著的,是一張大學畢業照,而不是家人或者女朋友的照片,邢歡還真沒見過幾個人這麼幹的。
他拿起相片,竟然輕輕地擦了一下玻璃上的灰塵,他沒想到自己驚人這麼做作。
他在相片裏找到了自己,還找到了方文,還有站在方文前麵的菲菲。每個人都笑得那麼開心,就好像走出校門,是一間多麼令人向往的事情一樣。可現在,他總是會夢到,他們在學校裏的一些溫馨瞬間。
他坐在了沙發上,呆呆地盯著相片,盯了很久。他放下照片的時候,是因為他想起了姐姐。
他拿起電話,想給姐姐打個電話,卻遲遲不敢按撥號鍵。
一直等到屏幕又黑了下去,他還是沒有撥通這個電話。這時,電話突然亮了,遂即響起了電話鈴音。
是菲菲的電話。
剛剛還在看她的照片,這會她就打來了電話,這也太巧了吧,“喂,菲菲。”他帶著疑問的口氣,叫出她的名字。
“怎麼了?聽你聲音,”菲菲還是那麼歡快,無論什麼樣的情況,隻要讓她說話,就不會尷尬,也許是她的聲音,邢歡說不清楚,“接到我的電話,你不高興啊。”
“沒有,怎麼會呢,”邢歡頓了頓,“隻是有點吃驚,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沒事不能和老同學聊聊嗎?”
隻不過,好像有點突然吧,畢業這麼久都沒聯係,如果不是前兩天在國外偶然遇見,恐怕除了同學聚會都沒有機會見麵說話了吧,“當然可以。”
“你回來了嗎?前兩天你不是說,你也要回國嘛。”
果然和上次見麵有關,“回來了,你呢?”
“我也在全景呢。”
她真的是有本事,幾句話過後,邢歡就已經忘記了,剛才為什麼會覺得不舒服了,“是嗎,你猜我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