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金樓上,此時雖已經是深夜,但這裏的大廳依舊是燈火輝煌,門前是迎來送往。突然間,樓上雅間傳出有如天籟般的琴聲,讓煩雜的大廳一下安靜下來,樓上樓下,正在進行的遊戲也戈然而止,吵鬧聲、喘息聲、大叫聲都悄然逝去。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本樓的新頭牌"胭脂紅"在彈奏她最拿手的"暗然消魂曲"。
徐奕偎依在暖閣裏側的軟椅上,欣賞著眼前的美色。"胭脂紅",本名柳涵,兩月前突然顯身在麗州翠金樓,以其絕色美貌,傾城的容顏,出神的琴技,迅速成為頭牌紅人。和所有身懷絕技的怡紅院女子一樣,她也是賣藝不賣身。眼前的她膚色晶瑩,雖略施淡妝,卻不失秀麗氣質,精致的臉龐給人一種失真的感覺,蔥蔥玉指弄著琴弦,卻似撫摩在他的心裏般讓人舒服,偶爾抬頭顧盼間,那清麗的眼神中,竟然能散發出蠱惑的媚意,微微揚起的櫻唇不時的勾起他的衝動。
曲聲悠然而回轉,讓人心神蕩漾,恍恍惚惚,沉醉其中。曲子早已經結束,但大多數人依然沉浸在餘味中,徐奕清醒過來,邪邪對著柳涵笑道:"果然是好曲,我是百聽不厭,但我今日來卻不是專門為聽曲的,姐姐冰清聰明,能猜出我的來意嗎?"
柳涵對於有人爭奪她的事情早有耳聞,並且也知道了今日晚上賭坊的最終結果,這些都沒有出她的意料之外。因而嫣然一笑道:"公子真是多情,奴家真的很感謝公子眷愛,奴家怡紅院出身,身不由己,全憑公子做主,公子以為如何?"
看著柳涵嫵媚的神態,徐奕不由得又一陣失神,心裏卻已是大喜。他是知道胭脂紅隻賣唱不賣身的,據說也沒有賣身給翠金樓,而是四處傳藝,天涯海角到處闖,此處隻是她暫身之地,因而也沒有把握能把她弄到手,沒想到這般順利,他非常高興的說道:"沒想到姐姐這般可人,明日一早,我親自來接姐姐!"
說完,他猛然靠上柳涵,朝她的櫻唇迅速的輕吻了一下。柳涵在他靠近時,已經發覺,但卻沒有拒絕,故意的讓他吻中。
徐奕得意的笑道:"哈哈,先討點利息,姐姐,我走啦,等我!"說完,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暖閣。
雖說柳涵是故意讓他吻中,但那種觸電般麻酥酥的感覺,卻也讓她感覺新鮮。徐奕離開的時候,她甚至有點失落,以至於他走後,她還呆呆的坐在琴桌前,不知道該幹什麼好。
心不在焉的徐奕出了翠金樓的門,下台階時候被絆了一交,還好他身手不錯,沒有摔著。定神一看,原來台階上正躺著一位身穿破爛道裝的老道士,他今天晚上心情非常好,當然不會和一個破落的道士計較,正準備離開,那道士卻衝他道:"哎喲,踩死人啦!你不能走!"
徐奕心想,難道是訛錢的?他不計較,他有的是錢,給他點也就是了,他伸手從兜裏掏出銀子遞了過去,道:"一百兩,給你了!"
那老道士卻沒有接他的銀子,而是一把抓向他的手臂。他大驚之下,連忙收手,卻那裏來得及,被老道士牢牢的扣住了手臂,他連番運勁,卻不能撼動分毫。那老道士卻發出"嘖嘖"的似乎是欣賞的聲音。
老道像是找到寶貝般,麵露喜色,哈哈笑道:"小子,請我喝杯酒怎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有不答應的道理,徐奕鬆了口氣,忙道:"前輩吩咐,那是我的榮幸,太白樓請!"
太白樓是麗州最大的酒樓,招牌酒"醉太白"聞名南方各州,炒菜的更是皇宮禦廚出身,那味道自是沒話說。
誰知邪道卻搖了搖頭道:"小子,舍近求遠幹什麼?現成的翠金樓為何不請?"
徐奕聞弦歌而知雅意,嗬嗬,原來老道想喝花酒,卻沒銀子,在這裏逮冤大頭呢,咦,我怎麼成冤大頭了!
當徐奕帶著穿著破爛衣服的老道士出現在翠金樓大廳的時候,立刻成為焦點。眾人議論紛紛,他也顧不上周圍奇異的眼光,把翠金樓的老板王麽麽喊了過來,塞了一千兩銀票,吩咐了幾句。就自顧著帶著老道士占了廳中最中間的桌子,對那些不滿抗議之人視若不見。徐奕把整個大廳給包了,清了人後,不多時,就圍過來二三十個姿色不錯的姑娘,但看到老道士的模樣,卻畏懼不前。徐奕對這個有辦法,他掏出兩個金燦燦的大元寶,放在桌子上,看得姑娘們眼睛立刻放出了貪婪的光彩,馬上就有膽大的坐到老道士邊上,給他倒酒撚菜,錘腿揉肩。邪道是來者不拒,左右揩油,弄得姑娘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吃飽了,喝足了,也按摩舒服了,老道士才滿意的對徐奕道:"小子,挺上路的,咱倆有緣分,給你點好東西,算是個紀念,以後有緣再見!"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一本手寫的破書飄然落到徐奕的麵前。
顧不得姑娘們的驚叫聲,徐奕也驚歎老道的神奇武功,忙一把抓起那本書,心想,難道是上乘的武功秘籍?
回到家中,徐奕迫不及待的拿出那本破書,他迅速瀏覽的一遍,果然是武功秘籍。《玉冥心經》四個手寫大字,霍然入目,書本來分為四篇,分別為"接、吸、奪、引",但在這本手寫書內隻對"接"字決有講解,並被命為"接玉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