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長相俊美的公子給我的,我與他有救命之恩,為救我弟弟,求到他那處,他給我了這張紙,說將這個給你,你自會放人。”

胡說八道的事,許明月張口就來。

手指在袖子裏微微顫抖,顯示著她的緊張,麵上卻努力維持著鎮定。

“我雖不識字,卻也知道,這些要是傳出去,白府怕是要名聲掃地,說不定還有更大的禍事,相比之下,我隻想我弟弟平安,這筆買賣,白老爺不虧的,不是嗎?”

白老爺眯起眼睛,眼神如刀般在許明月臉上掃視,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

會客廳裏一片死寂,隻有角落的銅壺滴漏滴答作響,仿佛在為這場無聲的較量計時。

許明月大氣不敢出,就這麼直勾勾的僵持著。

或許過了很久,或許隻有一瞬。

白老爺鬆開了手裏的兩顆翡翠核桃,開口了,聲音冷得仿佛能結出冰來。

“撤案,放了許星辰。還有呢?”

“永遠別找我家的麻煩,更別想殺人滅口。

首先,我不識字,我不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麼,但是若是我出事了,與上麵這些字一模一樣的紙條,會灑滿整個縣城,到時候,後果不一定是白老爺你能承受的起的。”

許明月小身板挺的筆直,直視著他的眼睛,毫不退縮。

“好,我答應你,滾吧。”

手中的翡翠核桃重新被盤了起來,白老爺恢複了以往的懶散,仿佛他剛才不曾失態過。

“希望我弟弟今日太陽落山前,能回家吃飯。既如此,便不打擾白老爺了。”

許明月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朝白老爺不倫不類的拜了拜,轉身快步離開。

一直出了白宅百米遠,與趙家人碰了頭,被二郎和三郎問起怎麼樣了,她才驚覺自己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了淚水。人也跟被抽走了定力似得,開始腿軟腳軟。

跟上位者談判,敵強我弱,還真是艱難……

“沒事。”許明月擺擺手,拒絕二郎三郎扶她,踉蹌著找了塊石頭坐著休息。

她知道有錢人手裏都容易有點見不得人的生意,卻沒想到,這白老爺竟然狗膽包天,敢販賣私鹽。

還好她機智,以不識字為推脫,將這秘密的來處轉嫁到了憑空捏造的公子身上,將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不然還不知道以後要鬧出多少麻煩。

她完全不知道,在她踏出白宅大門口後,白老爺憤怒的摔了手裏的翡翠核桃:“老周!給我查!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敢威脅我!”

好在白老爺還算說話算話,不一會兒就派人撤了狀紙。

日暮西斜時,許星辰被人從牢裏放了出來。

趙家兄弟和許明月在牢房門打開的那一刻,都熱切的迎了過去喊他的名字,

本應是重獲自由的暢快時刻,可許星辰臉上卻陰雲密布,眉頭擰成了“川”字。

他徑直往前走,對一旁殷切相迎的趙家人視若無睹,直直的越過了他們,把他們當做空氣。

反倒是那位收了二兩銀子的衙役,拍了拍趙二郎的肩膀,誇讚道:“還是你們有本事,我老張頭在衙門混了十幾年,頭一次見坐牢隻坐一天,還沒過夜就被放出來的。”

趙二郎連連擺手,心想這哪是他有本事,明明是他大嫂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