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餓的實在受不了,她怎麼不說呢?哪怕是挨家挨戶的討點……”
“你說這話不跟馬後炮似得,這年頭,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她真的挨家挨戶的討,你未必願意給啊!
我現在跟你說我要餓死了,你舍得把你家的糧食分給我嗎?”
“……”抹眼淚的李二嬸不說話了。
她還真舍不得。
楊寡婦的兒子自被抓了壯丁就再也沒了消息,村裏也沒有別的親戚。
就不搞什麼排場了。
眾人懷著沉重的心情,將她男人的墓挖開,將她放進去後,又填上土,也算是入土為安了。
至於昨夜的尖叫,村裏人猜測可能是哪個漢子偷偷摸到她家,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結果黑夜中碰到了冰冷的屍體,這才嚇成那樣的。
事關楊寡婦名譽,她又已經死了,俗話說,死者為大,他們就沒再提這茬事。
許明月雖然不知道北方為何會有鬼頭,可是她卻認得,這鬼頭就是南方的魔芋。
上輩子魔芋爽可是她的最愛。
要是能將鬼頭加工成無毒的魔芋豆腐,往後就多了一種填肚子的食物。
想到以後再也不用靠糊糊灌個水飽,她就興奮。
不過村民們不這麼想,出了楊寡婦這事以後,他們對鬼頭更加諱莫如深了。
許明月跟公婆提了一次,剛說出鬼頭這個名字,就被他二老揮手打斷了。
這麼受寵的許明月都沒法勸說二老相信魔芋能通過加工變的可食用。
她隻能暫時將這事往後放放,反正現在是夏季,魔芋正在生長,等到了十月份,魔芋長的更大了,產量會更高。
次日一大早,她帶著兩個女兒去村長那裏改名。
一路上,春風輕拂,空氣清新,兩個小姑娘,一左一右緊緊挨著許明月。
許明月感覺到她們手心出汗了,安慰似的捏了捏兩人幹癟的小手。
不由眉頭一皺。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應該有嬰兒肥,胖嘟嘟軟乎乎的才是,這樣雞爪子似的幹癟,手心還有繭子,也太讓人心疼了。
終於到了村長家,眼前的景象卻如一盆冷水,瞬間將孩子們澆了個透心涼。
隻見大門緊閉,一把冰冷的大鎖掛在門上,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刺眼的光。
知意和知瑤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小手也瞬間失了力氣,變得冰涼。
知瑤拽住許明月的袖子,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小聲問道:
“娘,是不是老天爺也覺得知意和知瑤這兩個名字太好聽了,我們配不上啊?”
知意小臉滿是失落,嘟囔著:“肯定是老天爺不讓我們用,大舅母說過,我們是臭丫頭片子賠錢貨,不能吃好的用好的,沒福氣會折壽的。”
“你的大舅母在胡說八道!”
許明月聽見這刺耳的話,心裏一陣鈍痛,趕忙蹲下身子,溫柔地摸摸她們的頭,目光中滿是疼惜:
“別聽你們大舅母滿嘴噴糞胡說八道,她自己也是女的,她怎麼叫孫桂香,不叫孫狗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