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這樣好的夜晚即便不殺人,也要趕緊幹點事,別浪費了。
一條身影落在夏柳風屋外,白衣勝雪,依舊掛著貌似絕塵的微笑,正是白日裏夏柳風在酒樓碰見的男子。
幹壞事的見過不少,還沒見過這麼高調的。
那人從袖中捏出一段才手指粗細小竹筒子,隻用兩隻指頭夾著,餘下三指曼曼翹開,隻見他不慌不忙將手這裏的家夥伸到窗邊,一戳----原來是江湖上近乎人手一支的迷煙。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屋外人含下一顆藥丸,輕輕推門而入,像是生怕驚擾了熟睡的人。他並不急,反而回身點著一支蠟燭,輕喚幾聲:“姑娘,姑娘。”無回音。
賊分很多種,有俗有雅;有圖財的,有劫色的;有性子急的,也有溫吞的。看此賊容貌著裝,就是瞎子也瞧得出不是個俗人;聽他言語,就是聾子也曉得這人性子不急;聞見這屋裏的曖昧,怕是連三歲小孩子都明白,必然是幹那讓人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事唄!說白了,此人應當是采花賊。
白衣賊在屋裏轉過一圈後,目光落到了夏柳風身上。所謂燈下看美人,本就出水清荷般的人,再添上一層溫潤的柔光,把那執燈的人也看得呆了片刻,他心中一喜:“采花?這事的確放不得,現今都有些生疏了...”邊想邊將手裏的燭火湊近夏柳風些,白衣賊這樣一想,抿唇一笑,心道:“其他地方沒有,說不定在她身上。再說了,賊不走空,找不著東西,偷個人也不錯...”
下一刻,他已放下手裏的燭台,斜坐到床邊,伸手就揭開了夏柳風身上的被子----一愣,隨即輕笑出聲,原來夏柳風睡相不太好,蓋上被子的時候,她的臉是側著的,可揭開被子才發現,她是趴著睡的,兩臂分別撐在身子兩邊,兩膝微曲,隻導致了一個結果,就是屁股有點撅。
“可愛!”白衣賊低讚一聲,抬手輕拍了一下撅在半空的小屁股,他戀戀的還沒將手收回來,就聽窗外一聲清嘯----是劍出鞘,一條黑影破窗而入,“淫賊,拿命來!”朗朗一聲大喝,震得燭火一顫。此人話音剛落,不講規矩,也不自報家門,直接就一劍刺上來,直取賊心。
白衣賊一驚,反應過來,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把扇子,卻並不硬接,一足為心,旋身避過劍鋒,另一腳蹬地而起,騰身一躍,竟繞到了黑衣人背後。這黑衣人也不馬虎,見一刺不中,立馬擰腕逆轉劍鋒,利落向後橫掃。可那賊身形極快,隻這轉腕回掃的空當,他已閃到窗邊,卻並不逃,反而突然折腰避劍,僅憑一把折扇直直攻向黑衣人下盤。黑衣人原料他不過是一介小賊,被人撞破,必然力求脫身,是而並未用盡全力,不曾想這賊竟然如此大膽,毫無顧忌與他糾纏上來。
黑衣人不敢輕怠,穩下心驚,急忙揮劍一擋,腳下發力,不退反攻,手中長劍借勢回挑,斜刺過去。這一劍來勢迅猛,白衣賊一見此招,心下一驚:“太虛玄清劍法!”不及他多想,黑衣人已貼過來,三尺鋒刃本是剛直不折,但那劍卻刺挑回掃繞纏上身,錯神間還以為是極韌的軟鏈,不管這白衣賊如何避閃,清亮劍尖竟黏在他咽喉軟穴三寸之地,擺脫不開了!
看眼前青芒冷輝,白衣賊不禁大驚,看來今日卻遇見了個不好相與的人物,他心神一怯,哪裏還想反擊,隻望早早脫身而去,故而招式也無前番猛狠。
此時,對麵的黑衣人也吃驚不小:“玄清劍法竟還能從容接招!”於是心中更警,手上不敢半點放鬆,加緊攻勢逼身上前。兩人纏鬥不開,白衣賊見對麵攻勢愈緊,心中叫苦,隻能提起全部心神應對接招,猛一個空當,他突然發力,一擊即閃,手中折扇在回身前被他一抖,展開了半幅,凹下的扇折裏似有什麼細屑滑下,燭火一耀,竟還閃出金亮。他這番動作做得極快,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卻聽身後一聲大叫:“小心他用毒!”
床上的夏柳風不知何時已醒,正立在床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