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和他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兩個人最悲哀的情分,莫過於此吧。
葉傾城雖然努力遏製著自己的情緒,但看著他時,神情還是不免充滿了憂傷與無措,她下意識地垂下頭,低聲說:“我知道你很討厭我,等你的身體完全康複了,我一定會識趣地離開,現在,就拜托你多忍忍好嗎?”
若非情到深處,她又怎會允許自己以如此悲哀軟弱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麵前,隻求他能讓自己留下來。
櫻暮月牢牢地盯著她,突然間說不出話來,心裏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五髒六腑也跟著凝結成一團,他屏著呼吸冷聲說道:“那你現在又是以什麼資格憑什麼身份留下來?”
什麼身份?
曾經的女朋友?被他忘記的女朋友?
葉傾城愣愣地站在那裏,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揪了一下,一股熱流從心底奔流著湧出,像是滾燙的火山熔岩一般燙得她一陣戰栗,難言的心事盤桓在心底,記憶裏甜蜜的感覺早已化成濃鬱的苦澀。
她依然不敢抬頭與他對視,聲音難掩失落地說:“你把我當朋友也好,當看護也行的……”
“朋友?看護?”櫻暮月回以一聲冷笑,“能做我櫻暮月朋友的人屈指可數,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個不過見了幾次麵的人。至於說看護,我想隨便找個看護來都要比你更為專業吧?你怎麼都不夠那個資格!”
葉傾城如同豁出去了一般,抬起頭來屏著呼吸說:“反正我是必須要留下來的,至於你覺得我用什麼身份合適,那我就是什麼身份!”
“是嗎?”櫻暮月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然後挑了挑眉說道,“你先過來。”
葉傾城有點茫然和不解,但還是依他所言走了過去,有些無措地站在病床邊。
櫻暮月慵懶地半躺在病床上,微微眯著眼睛,眼神中有種詭異的溫柔,又有種肆意的玩味,他盯了她好一會兒才輕輕啟唇道:“如果我說,讓你以我的情人的身份呢?”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低沉,讓人不經意間便產生了一種火熱曖昧的錯覺。
葉傾城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一刻,她心裏有種異樣的情緒隨之湧了上來,又苦又甜地翻卷著,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然而,櫻暮月緊接著又說了一句:“那樣你也可以任由我為所欲為嗎?”
葉傾城愣了一下,似乎明白過來了,但瞬間又呆住了!
她羞紅了臉,覺得自己的思緒真是全都被他打亂了,因為她在幾番猶豫之後,還是說出了那句讓她剛脫口便後悔的話:“怎麼樣為所欲為?”
櫻暮月的眼裏光芒一閃,低低的笑聲自他的薄唇中溢出,他的興致更濃,於是伸出一根手指來對她勾了勾:“湊過來一些,我再告訴你。”
雖然他是個受傷的患者,但是此時的這一幕,怎麼都給葉傾城一種大灰狼誘騙小白兔的感覺……偏偏她這隻小白兔還不知道怎麼拒絕,她猶豫著,但在他堅決的眼神下,還是不得不依他所言,慢慢湊了過去。
她剛剛半俯下身來的時候,櫻暮月忽然伸長脖子,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葉傾城的身體一僵,捂著隱隱作痛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但隨即湧上心頭的是強烈的羞赧與懊悔!
她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氣惱地說:“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個騙子!”
相比她的羞憤無措,櫻暮月卻是一派悠閑自若,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嗎?這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如果你堅持要留下來,那麼接下來我會不會做一些比這個過分百倍的事情,那可就說不定了!”
葉傾城心中羞憤難當,急聲質問道:“櫻暮月,你把我當什麼了!”
櫻暮月轉過頭來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反問:“你說呢?”
她頓時啞口無言,看著一臉冷然的櫻暮月,隻覺得眼睛枯澀無比,心一寸一寸地涼了下來,心底深處一波波的痛襲來,讓她有種窒息般的難受。
如今的她,已然成為了他的寵物了嗎?而這就是她不顧一切在他身邊留下來的後果……雖然櫻暮月經常以各種方法為難戲弄葉傾城,但她終究還是堅持了下來,隻是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他是沒有記憶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所以,她不用當真,更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