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萬物皆空。唯其空,便能包容萬物。
所以今日之事她並不放在心上。
因為,佛說:今生種種皆是前生因果。
難道她前生真當是一個壞到骨子裏的人,才會在今生惹來這麼多的是非?
走在這片雪中竹林之中,冷若萱忽然停住了腳步,她側身向身後的那座宏偉宮殿看去,嘴角勾勒一抹嘲諷。
今生因果今生還,來世種種是否便與今生無關?
而她一直以來的隱忍和屈辱已經還的差不多了…人還是要知足才能常樂。
跨出這道宮門,冷若萱便瞧見楊鵬程和馬夫早已靜候在不遠處,她眉目溫和,隱去了讓人刺骨的冰冷,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緩步向他們走去。
而楊鵬程一見著一身淺綠色宮裝的冷若萱,連忙迎了上去。
“王爺,怎的這麼久?”
冷若萱隻是笑著,看不出多餘的情緒,她緩緩而道:“陪皇後多聊了一會兒。”說著一同向馬車走去,而當她剛上馬車不久,便聽見一聲嬌嗔聲。
“喲!這是誰家的馬車呀?呀!是楊侍衛啊,那莫非二皇姐回來了?”那語中有著一絲隱忍,語氣頗為不敬。
冷若萱在車內,隻是眉頭一皺,輕聲問道:“長陽,是誰?”
“回王爺,是五公主。”
冷若萱隻是哦了一聲,便淡聲道:“皇妹,皇姐我身子疲乏,就不下車見你了,有時間定會向你好生賠禮。”說完也不顧冷林夢的嘲諷聲對著外麵吩咐道:“回府!”
她實在是累了,早上本就可見的陽光,似乎知曉冷若萱憂鬱的心情一樣,早早的就躲進了那厚厚的雲霧中。
回到府中已是巳時,她不耐的打發了伺候的一眾侍女小廝,便獨坐在書房之中,翻看著手中的畫冊,這本畫冊不能留下。
“魄!”一聲清淡,一抹黑影已是落在了她的麵前。
“拿去毀了!”她是信任他的,因為血蠱在身,他即便有二心也不會拿自己的命…想到這裏,她沉思了,如果有人比他的命更重要,那又會是怎樣的光景?看來,她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信。
離去的魄自然不知曉冷若萱心中的心思,隻是一門心思的做著她吩咐的事情。也許對於他來說,這一生也便是這樣了。
夜,來的如此之快,許是冬日的原因吧。
她看著滿衣櫃的緋色紫色衣物,心中有著那麼一絲無奈,但是似乎這緋色與紫色也正好適合她。既然早日的清淺已是不能波動,那她何必顧忌太多,就如此都帶著麵具過下去吧!
她毫不猶豫的挑選了一款紫色雲鑼的長袍羅裙,吩咐著侍女為她換上。
而另一頭貝凡辛已是早早的便在屋外候著,直到冷若萱一臉漠然淡笑的跨出門檻,才發現凍得有些瑟瑟發抖的他。
冷若萱眉頭輕瞥,有著一絲心疼,“你怎麼如此不愛惜自己?進屋等讓你膈應了麼?”
貝凡辛如玉般的淡雅麵孔上浮起了一抹紅暈,臉上更是帶著一絲憨笑,卻不為自己作答。
冷若萱無奈的搖了搖頭,餘光卻是瞧見了不遠處站在院落外的善先生,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她卻感到了莫名的疏離,淡漠。她垂下眼眸,似沒有看見般,挽著貝凡辛便向他所在的方向走去,而他卻是毫不停留的離去。
她有做錯什麼麼?
煙花在頭頂盛開,熱鬧的氣息在街巷喧騰著,冷若萱伸出玉潔般的手指挑簾向外看去,嘴角雖是掛著淺笑,心中卻是苦悶不已。
貝凡辛似乎並未察覺出她的異樣,溫柔笑道:“王爺,等一會兒宮中聚會散了,凡辛便陪你到處轉轉?”
冷若萱放下簾子,看著貝凡辛溫柔的笑顏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