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候開始,嶽懷瑾就開始謹慎蘇灼華給他端過來的每一樣東西,每次都仔仔細細地盯著蘇灼華的眼睛,期待能夠她的心聲。

心聲中有沒有答案不知道,但是蘇灼華開始在新中國罵他變態了這一點倒是的的確確的。

唉,難哄啊。

不過也是難怪。嶽懷瑾打心眼裏是很認可蘇灼華的能力的,有很多她精心設計的局,要不是自己偶爾能聽到她的心聲,可能根本無法察覺。嶽懷瑾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要和自己的皇後打擂台,爭奪朝中事務的處理權。

這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嶽懷瑾這麼想。

因此在聽到蘇灼華又開始尋思給自己加量的時候,嶽懷瑾有些哭笑不得,蘇灼華就像是一朵長滿尖刺的野玫瑰,讓人忍不住靠近,可是靠近了之後卻又隻能是被紮的渾身鮮血,而她,卻會優雅地將你的鮮血吸食,讓自己的花瓣更加豔麗奪目。

嶽懷瑾沒有待多久就回去了。最近章守仁逼的太緊,總是上表讓自己懲治那些酷吏。天爺,嶽懷瑾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些酷吏雖然手段狠辣,心思歹毒,但是行事確實是雷厲風行,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自己剛剛登基,又不是大臣們之前預想的儲君人選,不任用這些酷吏,怎麼鎮得住場子啊!

要不把那個老頑固殺了吧,嶽懷瑾暗自思索著,這樣一了百了,還能殺雞儆猴,正好處理處理這幫老臣子,也好讓自己在朝堂立威。不過……

嶽懷瑾長歎了一口氣,低沉的歎息聲在空蕩的宮牆之內顯得格外清晰。章守仁這個人,雖然迂腐了一點,有點不太懂得變通,可是他卻是個忠誠耿直的純臣。直言敢諫,學富五車,為國為民。朝堂需要這樣的人才,國家需要這樣的人才啊。若是把他殺了,日後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都成了縮頭烏龜,那可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嶽懷瑾不禁苦笑,罷了罷了。誰讓自己剛登基呢,根基不穩,就得能忍!自己這個皇帝暫時就這麼窩窩囊囊的坐著吧,還是老戰術,稱病不出。把這事情的風頭避一避。

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嶽懷瑾對自己的決策很滿意。話說這奏折不能放在這,別又被蘇灼華那丫頭看到了。誰知道她會怎麼處理。

回到寢宮沒多久,嶽懷瑾就叫來了自己的心腹過來,一個是如今宮中的掌事太監,從小跟著自己的祿喜,一個是太醫院裏自己最信任的太醫沈臨。按照以往的慣例把事情吩咐好之後,兩人就各司其職的去外麵宣揚。

皇上又病了。這次是得了風寒。

沒人知道是真是假。若說是真的,陛下自年幼的時候就體弱多病,宮中上下人盡皆知;可若是假的,也不無可能,畢竟大家都知道章大人剛剛上表奏書,讓陛下處理最近最得寵的幾個大臣,陛下是否是因為此事刻意逃避也未可知。

不過,誰敢揣測聖意?誰敢亂說?腦袋不想要了?

嶽懷瑾內心暗爽,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享受著自己的獨處時光。還得是小時候選的人設好啊。現在處理很多事情真是簡簡單單。

不過話說……這樣做也有一個難以克服的弊端。

這個理由很有可能成為蘇灼華參政議政甚至是謀權篡位的首要助力。

想著想著,嶽懷瑾的心裏正是一團亂麻的時候,外麵的太監尖細的聲音就傳到了耳邊,如同一個剪刀哢噠一聲剪斷了嶽懷瑾心中的亂麻。不得不清醒過來。

自己都已經說病了不要來打擾,這時候誰敢過來?

不用說,嶽懷瑾的嘴角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微上揚。一定是她。

“皇後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