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徹茫然的抬起頭,竟是青青,一時無措起來。
“夫人……”有些呐呐的,不過,是該要道謝吧。
“你終於來了!”青青幽幽道,那聲音裏帶著一縷惆悵,幾分怨恨,些許心酸。
景徹聽出來了,是以全身一震:“你……”
“那一日,你們在外麵,我都看著了!”那一日,是她的喜宴,她心裏懷了隻雀兒守在喜房裏,等那命定終生的人,等到心焦。隻聽得院子裏幾聲異響,她太好奇,做姑娘是不該這麼好奇的,所以老天罰她。
“難為你竟還記得。”景徹有些心虛,也隻有對著她,他是心虛的。
“見過你的人,有多少是可以忘掉的?”這倒是實話。
“你這次回來,是要帶他走麼?”青青逼視他,坦然無畏,那是她的男人,而她,從不曾做錯什麼。
“他不會肯的,”景徹黯然:“你是知道的,他不會肯!他早忘了我!”
“忘了你?”青青冷笑:“連我都沒來得及忘記你呢!這些年來,他隻穿黑色的衣裳,隻喝山西的汾酒,你留下的那幅字,他每天要臨上一百遍,那方玉,也是你給的吧?”
“真的?”景徹心中狂跳,臉上的喜色如何也掩不去。
“假的!!”青青賭氣,眼中一片晶瑩,竟滴下淚來:“我縱能哄得了你,又有誰來哄我?”
“你恨我吧?”
“我自是應當恨你的,”青青淒楚的卻無奈:“我恨得你,恨不得……可偏偏是你,卻又恨不出來似的。王景徹,你便是那個王景徹吧?景徹,我聽得他在夢裏念這名字,我想說什麼人這麼厲害,讓他念念不忘。想不到,居然是你,那字沒落款,貼子上卻有王家的徽記。王氏景徹,縱然是我這沒見識的,也如雷貫耳的聽過,居然是你,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夫人,我這次過來,並非為了同你爭奪丈夫。”這也是實話,他是從不去旁人手裏爭奪的人,從來都是他心念動動,一切便是他的了,偏偏他全不在意,今生唯一在意的,他爭不到。
“你以為若非他自己有決定,憑我竟可以與你爭什麼嗎?不必這般抬舉我,我本這裏麵最最無足輕重的人!”青青牢牢看定他,忽而帶著淚笑開來:“也罷,真到了那一日,記得幫我同他說,莫要騙我。還有,他心重,莫要逼他!”
她一口氣說完,狠狠瞪景徹一眼,那眼中不是沒有怨毒,卻一咬牙,毅然決然的走了。
王景徹慫然動容,何之謙,他愛的男人,娶的妻子果然不是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