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山莊。
沐晚輕揉揉跳個不停的眼角,霍然起身,一掌拍下,頓時木屑紛飛——旁邊那個檀木桌子被她擊得粉碎。
那兩個臭小子!沒一個讓她省心的!早知道生兒子給自己添這麼大麻煩,當時就不該生!
沐晚輕再次歎氣,斐然還好些,留書出走去追亦然,還知道隔段時間捎信回來報告自己所在何處,問問她這個當娘的有沒有閑得發慌有沒有變得醜陋有沒有老得掉牙——咳,雖然自己看到這樣的話忍不住想揍人,但總比亦然強,自七年前腦袋被門擠了溜出山莊便再也沒有音信。
那個臭小子,看老娘逮到你怎麼收拾你!哼,真當我沐晚輕是被你們欺負的主兒了?沐晚輕憤憤然收拾好行囊,扔給山莊下人一些銀兩,讓他們好好留守山莊,自己一個人出了山莊。
最近眼皮老是跳個不停,心也莫名的煩亂,該不會是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兒子出了什麼事吧?沐晚輕馬不停蹄地一路疾馳,先去了斐然上次所說的皇宮,不過到了京城便聽聞東南方向的戰事,她略一沉吟,也不作停留,直奔東南而去。
先和斐然會和,再一起去找亦然吧。
如今江湖和宮廷傳得沸沸揚揚的,日魄月魂均已現身,看來若想找到亦然也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沐晚輕深吸一口氣,馬鞭狠狠抽打在馬背,再不行就去找白翼風那個死鬼!他肯定有辦法找到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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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我依舊和以前一樣,並無被雨水淋濕的跡象。
回首望望,那些緊追不舍的人終於被甩掉,我鬆了口氣,胡亂擦了擦汗水,剛要放慢馬速,腹中忽然一陣劇痛!
糟了……莫非方才交戰激烈,動了內力又引得毒發?!
我痛得彎下腰去,左手死死按在腹部,企圖減輕痛楚。右手下意識地扯扯韁繩想讓馬停下來,然而,之前馬速太快,我的力道因為劇痛而失了準頭,駿馬一個長鳴,跑得更快,也更加顛簸。我身形一晃,從馬背上摔落出去,狼狽地滾了好遠,濺了一身泥水。
忍不住苦笑一聲,要是赫連澈在,定不會讓我落地,早在飛離馬背時就會將我攬入他寬厚溫暖的懷抱中。
腹痛愈來愈烈,比之前那兩次毒發還要嚴重,蠱蟲仿佛瘋了一般在腹內肆虐,似乎想要鑽出,但是下一刻卻又頻繁嗜咬,一時脹痛一時絞痛,唇角不斷滴落血絲。我勉力抬頭,想查看自己的方位,同時有些詫異,為何過了這麼久,還不見楚雲軒過來扶我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楚雲軒就站在我後方,靜靜俯視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我,他的嘴裏,叼著一個似曾相識的哨子。
哨子……哨子?!我一驚,頓時明白過來——那個哨子,不就是左禦淩拿來控製蠱蟲的哨子麼?!
怪不得,這幾次毒發都毫無預兆,明明左禦淩已給了我鎮魂藥,可還是會莫名其妙地發痛,原來——是他在搞鬼!
他剛送茗璐回來去赫連澈房中,離開時可能要檢驗那哨子的功能才吹響,所以第一次毒發痛得並不厲害;第二次,我與赫連澈如此親密,楚雲軒看到,怒火上湧,為了阻止我們親密下去,哨子吹得比較狠,所以痛得也很厲害。而這次,沒有赫連澈和江佑辰在身邊,他是要鐵了心讓我活活痛死吧!
“啊——”我忍不住痛呼出聲,分不清身上濕漉漉的到底是汗水還是雨水,力氣漸弱,我的呼吸也微弱下去。
楚雲軒仿佛並不急於讓我死掉,他慢慢走過來,低眉看我,哨子把玩在手中,唇角的笑如狼似虎般瘋狂駭人。
我氣息微弱,艱難道:“你若害死我,赫連澈不會放過你的……”
楚雲軒低笑,映著嘩嘩的雨聲,他的笑聲聽起來十分恐怖,他一臉輕鬆地俯身,手裏把玩著那個哨子,滿不在乎道:“他不會怪我的。因為——”他頓了頓,聲音鬼魅,“這本來就是他授意的!他讓我取你性命,然後開膛破肚,拿出雪龍珠。”
我聽得渾身戰栗,勉強道:“你胡說……少在這裏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