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清晨。
天還未明。
幾顆不眠的星星垂掛天際，照不明路，也可以指清方向了。
長安城外馬道上，幾匹駿馬飛馳而過，踐得塵飛土揚。
總歸是入了夏了，天亮得是又早又快。不一會就可見晨曦的光芒從地平線下透出，越來越亮、越來越亮，須臾，竟見著太陽整個都從地下蹦了出來，迫不及待的樣子。
於是天也就大亮了。
大道上仍是這幾騎人馬在趕路，騎馬的漢子不時拿馬鞭抽幾下坐騎，把馬兒抽得跑起飛快。
不多時，幾人就奔到了城門口。
城門正剛開啟，那幾人也不停歇，就著開啟的縫隙就穿了過去，領頭的人隨手丟下一錠銀子率先衝進了城裏。開城門的兵士幾曾見過如此囂張的人，又被揚起的塵土嗆了鼻，正自叫罵，待看見滾落在地上的銀子又笑開了眼，說上幾句“算你識相”就高高興興地收起銀子，又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這幾人騎著馬在城裏橫衝直撞，直到在城西的一個大戶門前才停了下來。
整齊地嘞住馬韁，馬兒嘶叫一聲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其中一個青年快步走到大門前，“啪啪”，把門拍得震耳的響。
“來了來了！”門童大約本就起了的，馬上就開了門。打開門一看，“徐管事！”
剛喊出一聲，幾人就已經進得門去了，步履匆匆，神色焦急。怕是出大事了！
大堂裏，一個中年人正自站著，頭發很黑，白麵有須，看得出是有很好保養的，但眼角的細紋還是顯示出此人已經不再年輕了。
中年人站在大堂中間，麵向著門口，眼神卻有些虛彌。幾個仆人隨侍在堂裏，斂眉垂首，靜靜地站著，等著吩咐。
“踏踏”，從門外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中年人一瞬間眼如刀鋒，射向門外。
“踏”，來人跨入門內，原來就是早先騎馬進城的人。他向前幾步走至中年人麵前屈膝就拜，“老爺！”聲音哽咽，眼中含淚。跟在他身後的幾人見狀也都拜了下去。
中年人也就是那徐管事口中的老爺馬上扶起人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二爺呢！”麵色沉靜，眼神銳利。
“老爺……，是我們沒用啊！”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二爺，二爺他，已經去了啊！”
“什麼！”那中年人驀然怔住，頹然坐下，“二弟啊……”
一聲嗟歎，悲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