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就這樣緩緩講著,幽艾就這樣托著香腮聽著,直到無聊說完最後一句,默默地閉上眼,仿佛那個夢境就呈現在眼前。
沉浸良久,兩人都是默不作聲,無聊也忘記了睡覺。不知不覺,吳才一天的教學,已經結束了。
學生們站起來,目送吳才出去後,一個接一個的離開。這是自從成立學校式教育以來的規矩。
唯獨無聊和幽艾兩人依舊坐在那裏沉思。
無聊突然站起來,往門外走去。幽艾連忙起身跟上。
無聊往學校門口走去,那裏早就有一個雪發中年駕著一架馬車等在那裏,無聊和他擦肩而過。
幽艾緊跟著走了出來。
“小姐,該回家了。”那個雪發中年上來問道。
幽艾隨便的解釋了一下,就繼續朝著無聊小跑追去。
漸漸的金烏輪轉,偏向西山。
黃昏的夕陽給整片大地批上了一層金色。雖然看上去有些哀傷,但似乎並不能使人絕望。
無聊和幽艾並排坐在一個小山頭上,無聊一句話不說,隻是默默的看著東方。幽艾也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終於,金烏的光芒散盡,玉兔高懸。
無聊淡然的笑著,伸出手,順著它的邊緣撫過,似乎是對它有著一種別樣的情懷。今天是月圓,它是如此的寧靜,如此的樸實,如此的與世無爭。
上邊零星的幾點暗斑,並不能為它減去絲毫的美麗。反倒是平添了一份真實。
幽艾看著眼前的人,眼前的月,再一次的陷入深思。不知是因為童稚的萬分想象,還是眼前的夢幻真實。
“呼呼~”
忽的起了風,烏黑的天空漂浮著,被這清風吹動著。嗬,是四兩撥千斤麼。
一絲烏黑掩過了月色,無聊沉迷的眼光被打斷。微微的皺眉。
很快的,烏黑徹底遮擋住了月亮,無聊突然站起,痛呼著:“月亮啊,我看不到你!”然後緩緩地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隻有他腳下比別處更翠綠的草色,證明了有淚水曾經掃過。是啊,烏黑中僅剩的一抹銀白竟然被掩蓋,還有什麼,比這,更然人痛心呢。
“啊~”
無聊仰天狂嘯,身上泛起淡淡的白光,周圍的樹林都為他這一聲狂嘯震顫,墨色的鬆柏為之倒伏,墨色的楊柳不斷的搖頭,湖麵上氤氳的墨煙,也不由的聚氣接天巨浪。
“轟!”
一道雷霆劃過天際,突然地閃亮了這個山頭。
幽艾永遠的忘不了,這一幕。
白衣包裹下的少年身軀,在這一刻竟然有種要衝破天的高大。
他兩手高舉,緊緊地攥著,似乎是想要扼住命運的喉嚨。怒睜的雙眼,直視著烏黑的廣闊。狂風倒卷起的衣袍,顯出那沒有半絲顫抖的身體。
這是怎樣的靈魂賦予了他如此驕傲的姿態,為何如此的靈魂,卻不是天地的寵兒。徒呼奈何。
但是,這不公,少年不在乎,他隻想要挽留住心中的銀白,那不容玷汙,不容侵犯,不容遮掩的銀白。
於是,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