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吝老頭歡歡喜喜離去後,侯良蕭索地跌坐在沙發上,默然無語。好不容易得到了線索,現在竟成了這個樣子,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電話響了,是陸明打來的,他把吝老頭送回家之後就回去了。他在電話裏安慰侯良,叫他不要太上心了,自有水到渠成的時候。
陸明沒有直接回柳鎮,而是去了養老院。這幾天他一直跟侯良在一塊兒,不知道這裏怎麼樣了。他想去看看丁老頭和巧珍的生活情況。
見了丁老頭,看他紅光滿麵,精神奕奕,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看來新婚後的丁老頭過的不錯。
陸明忍不住打趣道:“丁大爺,看您這氣色不錯啊,這新郎官做的舒服麼?”
“臭小子,敢取笑我老人家,這幾天沒見你人影兒跑哪去了。莫非把我忘了不成?”丁老頭把眼睛一瞪道。
“我哪敢取笑您呢。這幾天有點事,剛脫開身我就過來了,特意來看看您還有什麼需要?”陸明嘿嘿一笑道。
卻見丁老頭雙眼微眯,似笑非笑地說:“哦,看來咱爺倆是心靈相通了,緣分不淺啊,我還真有事要找你。”
說完,他上一眼下一眼的開始打量起陸明來,從前到後,從頭到腳,仿佛要重新認識他一樣。
陸明莫明其妙,不知這怪老頭又在起什麼妖蛾子。他的直覺告訴他肯定沒什麼好事。陸明隻覺得渾身寒冷。
果然,隻聽丁老頭和顏悅色道:“小陸啊,你說人一輩子最痛苦的事是什麼呀?”
“是什麼?”陸明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
“人啊,這一輩子不容易啊。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柴米油鹽什麼都得操心。到老了,隻盼身邊兒女孝順承歡膝下。我和你大娘兩個老不死的,說不定哪天就往西天去了。走的那天連個送終的都沒有啊。”丁老頭的話裏有些悲涼的意味。
“噢,我知道了。”陸明好像聽明白了。
“哦,說來聽聽。”丁老頭眼睛放光。
“您是不是想收養個孩子。”
卻見丁老頭臉色一變,“我說你小子怎麼考的大學啊,你腦袋被驢蹄過吧。我這麼大歲數自己都照顧不了,還收養孩子?我死的時候,孩子可能話都不會說呢。我要給自己找個祖宗啊。”
陸明臉上的笑不自然了,極為尷尬。這老頭真難伺候,說翻臉就翻臉,比夏天多變的天氣變的還快。幸虧他不是什麼大幹部,否則還不刁難死人?
陸明趕緊陪小心,說自己愚蠢。
丁老頭見他唯唯諾諾的樣子,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
“跟你說一件事,能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算了。”
陸明聽著心裏發顫,不知他又要給自己出什麼難題。
陸明不敢違逆,生怕他發起火來不好收場,隻得小心應承著。
“有事您盡管吩咐。”陸明就差拍胸脯了。
“哼,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