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讓嶽父嶽母回家休息,說今晚他一個人守在這裏就行了。下午水玉潔又咳嗽了幾次,咯血的事再也隱瞞不住。陸明見她這個狀況心頭更加擔憂,但為了激起她求生的**還是給她講了許多病人與病魔作鬥爭最後康複的故事。
水玉潔因為昨天偷偷跟蕭若蘭談了一次,心裏沒有太多的牽掛所以心情很是平靜。在病房裏,兩個人手拉著手,對望中各有所想。夕陽從窗戶裏照射進來,陸明告訴水玉潔他明天還要飛往西安,他一定會從那裏找到救治她的藥。水玉潔望著陸明方正的臉,手指在他的臉龐劃過,不忍打擊他的熱情隻是“嗯”了一聲。這幾天來她越發感到身體虛弱了,很想對陸明說不要再做無謂的抗爭了,守在我身邊走過這最後的時刻吧,然而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水玉潔從床上坐起來,陸明扶她下來悄悄離開病房來到外麵,兩人站在一棵大樹下。夕陽正燦爛的笑著,陽光下還有絲絲灼熱的感覺,漫天的霞光將世界變得如此美麗。水玉潔癡癡地望著美麗的雲霞不知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欣賞這樣的景色。
陸明的眉頭緊鎖著,他同樣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人啊,跟那一草一木啊也差不多,生和死都是很簡單的事,就像那片晚霞,很快就會消失了。”水玉潔有感而發。她這麼說就是讓陸明知道人這一輩子就是那麼回事,該接受現實。自己就像那晚霞一樣很快就會飄散的。
陸明聽罷鼻子一酸,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嘴上卻不同意道:“沙漠裏有一種樹,叫作胡楊樹,它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中戰風沙鬥嚴寒,不屈不撓始終同生命做抗爭,竟能奇跡般的生長千年。人活著就是抗爭為了心中的希望。”
“你是要我做一棵胡楊樹嗎?”水玉潔轉過頭來側著臉道。
“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陸明堅定地說。
水玉潔眼睛裏閃過一絲光彩,沒有再說話,而是望著遠處天邊的霞光若有所思。
陸明的執著無疑給了她不小的觸動,如一股新鮮的熱血流動在全身,仿佛給了她力量。
如此年輕的生命誰不留戀生命的美好?可是誰又能阻擋死神的腳步?精神真的可以戰勝病魔嗎?
呆了一陣,陸明見水玉潔有些勞累的樣子,趕忙扶她回到了病房。
晚飯的時候,陸明從醫院為水玉潔打來粥什麼的,一口一口喂她吃下,他自己則啃了一個饅頭。
陸明在心裏暗自琢磨了一陣,覺得有必要跟水玉潔談談了。之前他總是刻意回避病這個話題,為的是不讓水玉潔太過敏感。但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就必須敞開心扉,盡可能的不讓她失去活下去的信心,能多支撐一天是一天。他從沒有放棄為她尋找救命良藥的美好願望。
當夜,陸明跟水玉潔坦言,囑咐她務必調養好身體,尤其是精神狀態,相信兩人共同努力定能擊退病魔。
在陸明的感染下,水玉潔重重的點了點頭,說她一定支撐到陸明找到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