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把自己剛才所想悄悄跟大夥一說,其他人紛紛露出奇怪的表情,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想著龍鱗草的事,能否活著出去都是一個大問題,即便真的找到龍鱗草又能怎樣。
隻有蕭若蘭臉色黯淡了下來,顯然在陸明的心裏水玉潔永遠是第一位的。唉,蕭若蘭在心裏幽幽歎息著,既有對水玉潔的羨慕又有自己感情歸宿的苦悶。她甚至已經認定,此生非陸明不嫁。可是月老偏偏又不給她牽線,莫非人的姻緣果真是前生注定嗎?我也願意做你前世身邊的一株草,來換取今生不離不棄的緣分,隻願天天與你耳鬢廝磨,平淡相守,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你的憂傷就是我的憂傷。我可以陪你一起漫步在鄉野小路上,也可以陪你在夜晚一起看月亮,細數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個既溫馨而又浪漫的日子。
蕭若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真切的感知自己對陸明的愛是如此的深刻,仿佛那是上輩子就曾有過的承諾,今世的相逢不容錯過。她的眼眶裏濕濕的,心痛的感覺在陸明表露出惦念水玉潔的那一刻毫無保留的湧上來。她無法不在乎,因為他對陸明的愛已經無可救藥,難以磨滅,她終於懂了古人說的海枯石爛、滄海桑田裏所蘊涵著怎樣的感情。為何不讓我早一點遇見你?為何我的姻緣之線沒有纏繞你?胸中的酸澀化作一縷縷無法排解的愁蒼白了蕭若蘭的容顏,化作一曲哀婉的歌奏響在她孤獨寂寞的心海裏。
想起水玉潔,陸明一臉的柔情,這個堅毅而又感情內斂的漢子很久沒有露出這樣感性的一麵。他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如果能醫好水玉潔的病他願意付出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他無法想象亦無法接受一縷芳魂的逝去,那是無情的蒼天將他的心肝摘走,那是幽冥將他生命中的陽光帶走,他的天空不允許這樣的黑暗存在,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在與命運作著不懈地抗爭。如果這種情況換作旁人,或許早就氣餒了絕望了放棄了,然而陸明骨子裏就有這樣的不服輸的性格。他就是這樣一個撞南牆也不回頭的人。
此地冷熱變化仍在不停地交替著,這樣的極端溫度變化苦煞了這些人。在別人為寒暑難耐而抱怨的時候,陸明卻渾然不覺,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侏儒和其身下的巨大蠶繭上。這一番爭鬥侏儒似乎占盡了上風。道人被困在蠶繭中不知生死,因那蠶繭裏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而侏儒那長長的舌頭已經刺入蠶繭之中,隨著蠶繭在不停地縮小,侏儒正在慢慢長大。他仿佛在吸食著道人的血肉來壯大著自身的身軀。
對道人恨之入骨的陸明等人看著十分解氣,尤其是老嚴,他曾經遭到妖道的侮辱,現在麵色上極為痛快,還咒罵了幾句。
過了一刻,侏儒見蠶繭變得隻有原來一般大小,估摸著道人已經不行了,倏地將舌頭從蠶繭裏收回來。現在他的身高已經和正常人差不多了,五官麵貌更加醜陋,那望向陸明等人露出來的笑容猶如從地獄來的魔鬼,非常可怕。膽小的人絕對不敢再看一眼。
蕭若蘭和譚雪兩個女生分別鑽進陸明和陳玉林的懷抱,肩頭一縮一縮的。而老嚴的那個女弟子俞晴正蹲在地上,後背對著這邊,身子也在微微顫抖著,顯然也是極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