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收徒考核還剩四天。
峒山頂的的鍾樓裏鍾聲響了六下。
天剛微亮,峒山北麓,一個身穿麻布衣袍的少年,腰裏別著一把破舊的柴刀,正匆匆地飛奔下山。
陶七寶昨晚便對爺爺和小采他們謊稱說,今天想去峒州城逛逛,並說什麼都不願意小采或者大力陪同。因為他實際上要去的是北荒界,那個到處是野蠻荒獸,隨時充斥著危險的蠻荒之域。
當陶七寶跑到山腳下的時候,從巍峨的峒山頂上,傳來七下低沉而深遠的鍾聲。
眼前是寬有數百米的大河,七點鍾的太陽將要從大河上流的東方升起。奔騰的河水卷起河沙,將整條河都染成土色。
已經離開峒山宗,虹兒便幻化成人形,同陶七寶一起又順著大河往下流再走上半個鍾,便有一個渡口。這是峒州城第二大渡口,雖然天還早,但已經有幾隻大船上載滿了渾身武裝的人。而河岸上仍然有許多同樣背弓提刀的人沒有登上船。這些人樣貌不同,但根據他們的戰服樣式,可以大概知道他們分為多個團隊。
其中一隻大船正要收錨起航。陶七寶和虹兒急忙快跑幾步,招呼收錨的船工道:“大叔,還能上人不?”
船工將鐵錨背在肩上,看了一眼兩人,好奇地問道:“你們是哪個隊伍的嗎?”
“沒有什麼隊伍,就我倆,”陶七寶指了指陶小采和自己,“我們是……是一個組合!”
“嗬嗬,就算是組合,也沒有兩個人這麼少的啊,”船工似乎沒有耐心再跟兩人說話,“看你們才十幾歲,功力能有多少?就算是最低級的隊伍也不會收你們這樣的吧?難道要拿你們當誘餌?嗬嗬……回吧!”
雖然船工話裏藏著輕蔑,但總歸還是出於好意,陶七寶客氣地說:“大叔開玩笑了,哈哈!我們隻是到河對岸去采些藥草,不會往深處走的,我們也害怕的。”
“喂!磨蹭啥呢!趕快開船啦!”這時,從船上有人衝著船工大喊道。
船工連忙點頭答應,轉身要上船,卻被虹兒拉住。虹兒撒嬌似的再三求情,大叔才收了船錢,讓陶七寶和虹兒成了船上最後的兩位乘客,也是最年輕的兩位乘客。
船上隻有幾個座位,大多被幾個威武雄壯的頭領模樣的人占著,隻有一個座位上是一位身著戰甲肩披紅氅的少女,其他人都隻有站著。而在那幾個坐著的人身後,分別蹲臥著幾個虎不是虎,狼不是狼的奇怪畜生,身上還穿戴著盔甲飾物,想必是他們的靈寵。
陶七寶領著虹兒找到一個空處站立,環顧四周,男多女少,都是睜著詫異的眼睛盯著陶七寶兩人。但卻都不說話,因為此時船中央坐著的幾個人正在高談闊論著什麼。
“上次我們的收獲不行,才他奶奶的搞到一隻荒獸,也就六十級的樣子。”
六十級是人們習慣上對荒獸的分級,主要是根據荒獸的元氣氣量來劃分。六十級,也就是說用這種荒獸的毛皮做成的刀鞘至少也要賣上一百塊金幣。
真武大陸的錢雖然都是紙幣,但卻有三個幣種,分別是金幣,銀幣和銅幣。每個幣種又分作幾個不等的幣值,從一塊到十塊,再到五十塊、一百塊。而一塊金幣,相當於一百塊銀幣,一塊銀幣又相當於一百塊銅幣。也就是說,那隻六十級荒獸價值一百塊金幣,就相當於一百萬塊銅幣,可以買到一百萬隻饅頭。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砸了砸嘴巴說道:“嗬!他娘的,你這一隻當我十隻啊!我他娘的都快發不起餉啦!”
去北荒界打獵大都是二十人以上組團,就剛剛打了一個價值一百塊金幣荒獸的那位,除了上稅和裝備開銷以及對死傷隊友家屬的撫慰金之外,普通的隊員分到手也就兩三塊金幣。而且還是在那些死傷者都簽了生死契約,所以不會付給很多撫慰金的情形下。如果隻靠這點錢,天天隻吃饅頭的話,倒是幾年之內不會被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