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人還沒有離開神奈川時的故事。
仙道的公寓。
“彰!”流川從夢裏驚醒,在看到近在咫尺的熟悉麵龐時,才緩緩鬆開緊繃的肌肉。
“怎麼了?”深邃的海藍漸漸清澈,籠住慌亂的黑幕。
“做了一個夢。”在□□的古銅色胸膛上汲取熟悉的溫暖,將靈魂瞬間被冰凍的寒潮擊退。
“什麼夢,寶貝?”仙道堅實的臂膀又緊了緊,讓戀人與自己之間再無空隙。
黑密的羽睫下透出探究的目光,“為什麼喜歡釣魚?”
“怎麼突然又想起這個問題。”仙道的呼吸裏已經摻雜流川的氣息,嘴角輕輕摩挲著唇的曲線,“喜歡海啊。”
“可是我喜歡飛。”雙臂主動纏上仙道的腰,黑發劃過微刺的下巴,墜落胸前。
兩個人雖然在一起,但是,其實大部分愛好都不盡相同。
眾所周知,仙道喜歡釣魚,但除了俱樂部和圈子裏的人,沒有人猜到,海水中迅捷遊過的蹤跡中,有一條魚名叫仙道彰。
世人皆知,流川喜歡籃球,但除了被真正接納、進入他的世界的人之外,沒有人知道,當你抬頭看見自天空滑翔而過的痕跡時,可能就是背生雙翼的流川。
喜歡潛水的仙道,酷愛滑翔的流川。摯愛彼此的兩人。
“怎麼,你今天從天上看到我了?”仙道翻身將流川壓在身下,棉被沿著背脊流暢光滑的曲線落到腰際,“難不成你是夢到你這隻鳥將我這隻魚拆咽下肚?”刮了一下流川挺直的鼻梁。“那樣的話,就是寶貝你欲求不滿!”
微紅的雙頰,淡粉的薄唇,清涼的嗓音,熟悉的‘白癡’!
“嗬嗬~”
用雙肘撐在流川身側,胸膛緊緊相連,搏動的炙熱貼上光潔白皙的小腹,“那就快說,做了什麼夢~說完解決一下我的欲求不滿~”
仙道被流川吵醒的不隻是神經,還有精神。
仙道與流川雖然交往,但均不是束縛對方的人,那是天空與鳥,大海與魚的關係,自然而然、缺一不可。住在一起的兩人今天便是分頭行動。
仙道去潛水,流川去飛翔,充分活動了一天,導致回家後,上床就睡死了。十七歲的身體其實非常誠實。
扶著仙道腰的白皙手指輕輕一旋,滿意的看著俊朗的五官扭成一團。
“楓,你謀殺親夫!”身體重新倒回柔軟的床鋪,任那個別扭的小孩將自己擺弄成一個他滿意的形狀,才將背靠了上來。流川拿住仙道任君宰割的雙臂環上自己的腰,仿佛一隻大貓一樣舒服的拱了一下,緩緩敘述起自己的夢境。
完美的碧空,風滑過雙翼。
純白的羽翅,漆黑的雙瞳。
山川瞬間消失在身後,碧波無垠的海洋已經占據全部的視線。
這是與魚相約的日子。
洪荒開始,海中便有魚,空中便有鳥。風是他們傳信的工具。宿命讓他們相逢、相識,但縱是柔情萬千,也隻能止步於大海的波濤洶湧,任誰都知道,離開自己生活的空間,他將不複存在。
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斂了雙翼的飛鳥停駐在海中的礁石上,銳利的雙目注視著遠方。他在等魚,等那隻愛遲到的魚。
海麵下一道黑影帶起流線型的波痕,在靠近礁石的時候猛然躍出水麵,海天之間,留下完美的曲線。瞬間消失的魚已經來到飛鳥的身邊。
“好看嗎?”魚仰頭問著飛鳥。
“嗯。”歪著頭,飛鳥的夜瞳也看向魚,“為什麼你總是很憂鬱?”
“大海的藍色代表憂鬱,所以,它從眼中浸入血液。”
深藍的雙目中總是有承裝不下的海藍。
“你想飛?”可是第一次見到魚的時候,正在大海中徜徉的他很快樂。蒼空的寒風似乎冰凍了飛鳥的血液,總是冷眼旁觀世界的他,不明白為什麼真正冷血的魚卻可以如此明媚。可是接近之後,卻發現魚開始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