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若曉亦踏上那馬車上,所有的感覺如約而至的傳達到眼中,早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此刻再也忍不住起來。
忙抬起衣袖擦掉眼淚,臉別在一邊不讓他們看見,隨意揮著那還幼小的手,便一頭鑽進那馬車蓬裏去。
直到那馬車的影子越來越遠,若父拍了拍若母的肩膀,有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樣子,帶著一絲淡淡的語氣說道。
“亦兒已經走遠了,莫要再傷心了,也別怨我,家裏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以為我這麼狠心的嗎?”
“若不是你,我的亦兒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若母略帶些責怪的語氣說道。
“作為江家的人,也能富貴一輩子了!我們回去吧!”若父略似疲憊的說著。
而與此同時,若曉亦坐在馬車的一邊,呆呆的看著,手指有些拘謹的扣在一起。
倒是那個杜女子,慢挑細理的理著準備路上用的東西,不時看著外麵的風景,絲毫沒有和她談話的意思。倒是一旁杜女子的隨從丫鬟,不時給她說著一些外麵的事。對於外麵的世界,若曉亦還是很期待著。指望早一天賺上很多錢,立馬回去和父母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若曉亦心裏嘀咕著,這大府的人家就是架子大,連山裏人也看不起。暗歎著,自己要有一天和她一樣,絕不會向她這般為人,不過身邊的這個姐姐挺好的。
細細打量著杜女子和那丫鬟了下,暗自對比了,雖然那個杜女子有著一些嬌容,身著那白色雲衫,似乎地位比那丫鬟高了不少。倒是那個身著布衣的丫鬟,雖然不算清秀,倒是品性比那杜女子好的一大截,至少她還願意去親近她些。
這不,她和那個丫鬟倒是有說有笑的,越發的親近了些,嘴中不停的喊著姐姐什麼的,小丫頭倒是會湊熱乎。從那丫鬟口中得知,她叫玉蘭,年齡比她大上一些,也在倆年前進入江家做個下人,受江家老夫人恩惠,侍奉在其左右。
江家這位老夫人由於常年身體不好,倒是不怎麼管著家務事,平時也很少出現在眾人麵前。傳聞年輕的時候,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一號人物,自嫁入江家後,便金盆洗手,再也不理江湖中事起來。
倒是說起來,江家幾十年前也不過是個傳承了幾代的小藥鋪而已,直到這個江家老奶奶來了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從此家大業大起來。其中緣由到不為人所知,反而越發的對這位江家老夫人添了幾分神秘。
直到如今,江家有著遍布整個淮秦縣的數十個藥鋪,每個藥鋪配著幾名大夫和十名不等的夥計,說起江家,那名頭可著實不小。要論藥材這行,江家稱為一枝獨秀也不為過。單憑當代家主江天,那門傳內不傳外的醫術,就算是整個淮秦縣也找不出幾個來。至少現在很少有人可以讓江家這位赫赫有名的家主親自施展醫術,所以她也是逢人聽說而已。
若說江天,也有著一番不同經曆,聽聞自小也是不怎麼聰明的孩子,自成人禮一過,便名聲大起,其正妻杜氏也是那時候許配給他的,也讓有些人好生羨慕起來。
江天膝下倆子一女皆出於正妻,直至今日並無娶妾。至於若曉亦有緣進入江家,隻因若父和江家一叔伯年輕時有些淵源。倒是江家大少爺前年剛與當地一家小姐定親,恰巧二少爺偏偏與她年齡相仿,所以江天吩咐下去,著力促成此事。
玉蘭有些怯懦的,看了看一旁的杜女子,似乎感覺她不在意,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索性又對著若曉亦說了起來。對於玉蘭來說,這次著實說了個痛快,可是因為太多激動的原因,臉上倒是泛起一片血紅之色,不時還喘著氣,拍拍胸口。
倒是沒見過這一套的若曉亦,對於“童養媳”隻是理解為服侍江家的特別丫鬟而已。
聽著那玉蘭越說越多的規矩和忌諱,若曉亦越發的在心裏打著退堂鼓,不停地嘀咕起來。要說現在吧,後悔肯定是來不及了。
可是聽著江家的家大業大,若曉亦不禁想著家裏還需要等著她去賺錢呢!
無法避免的想起家裏的父母,不由的鼻子一酸,眼眶裏的淚花又開始打轉起來,忙不迭的接過玉蘭遞過來的手帕,擦了起來。
玉蘭眼睛眨了眨,示意著,靠在她肩膀上。
若曉亦輕輕的將頭斜去,靠在一邊的肩膀上,仿佛有著姐姐般的感覺。
困意漸漸侵襲而來,不由感到一陣疲憊,若曉亦不禁緩緩閉上早已幹澀的雙眼,就在沉入夢鄉的時候,還想著江家是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