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進算著時間回家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幕讓他吃驚的和諧畫麵。
——蔣太太十分親昵地挽著林嘉年在庭院的鵝卵石小道上說說笑笑地散著步。
“真的嘛?乾後湖的夜景真的那麼漂亮嘛?中秋節的時候居然還會放煙火!我竟然都不知道……”
“真的,要是蔣太太喜歡,以後有機會我可以帶您去。”
“真的嘛?嘉年,你真是太會體貼人了!我一直都有空,就怕嘉年沒時間。”
“為美女服務,求之不得。”
蔣進頭皮一麻,這像是從林嘉年口中說出來的話嗎?
“蔣太太。”
舒瑾賢聽到聲音回過頭,隨之,笑得一臉燦爛:“蔣進,你回來啦?”不主動迎過去也不認認真真看他,完全不像是每次看到他回來時該有的樣子。
蔣進,你回來啦?一聽就知道是在敷衍。
蔣進一直以來都認為稱呼這麼一位既漂亮又年輕的女性為母親是一件讓人心理上很難接受的事。
林嘉年神色一暗,比現在緋紅夕陽打出來的陰影都要黑沉。
蔣進看見後輕聲一笑,然後走上前來把蔣太太摟過來,“我跟嘉年說幾句話,蔣太太能不能先去敷個麵膜做個有氧操?”
蔣太太鬆開挽著林嘉年的胳膊,抬起頭來對蔣進露齒一笑:“當然!”推開蔣進走出幾步後她又回過頭來對林嘉年笑容滿麵,“我去看看能不能開飯了,陳媽為嘉年做了好幾道菜。”
林嘉年溫和一笑,“麻煩蔣太太了。”
蔣進把雙手都□□褲袋裏,盯著蔣太太的視線慢慢轉移到林嘉年身上,下上一打量後調笑著說:“看來衣服挺合身,蔣太太的傑作?”
林嘉年之前的那一身西裝被蔣進扔給陳媽幹洗了,一下子找不到衣服穿,蔣太太獻計獻策,讓陳媽拿了蔣進的休閑裝過來。
林嘉年瞥了他一眼,然後側過了身。
半山腰的別墅有著一個很大的庭院,裏麵綠化做得很好,一年四季都會有合宜的花草發芽開花,長到半人高的翠竹和梅樹近近遠遠,夕陽的顏色又是暗紅,一半砸在葉子上一邊落在林嘉年緊繃的麵頰上。
蔣進當然看得出林嘉年是在生氣,卻仍是不緊不慢的在身後的長靠椅上坐下,“還在生氣?”
林嘉年扯了下嘴角,轉過身來對著蔣進沉聲問,“我手機呢?”
當時手機是放在西裝內袋裏的,衣服不見了,手機也隻能問蔣進要。林嘉年睡了四天,錯過了董事會不說,放在他眼前的還有無故翹班的麻煩。他無緣無故不見了四天,說不定會被以為是失蹤了。
蔣進靠在長凳上,舒展開身體翹著腿,一手搭向椅背的時候一手解開西裝扣,“蔣太太好像很喜歡你。”蔣進一邊說話一邊從西裝內袋裏掏出手機來遞給林嘉年。
林嘉年彎腰接過,動作有些重,在按下手機開機鍵的同時跟蔣進說了一句:“蔣太太很親和,對我也很尊重。”
林嘉年的話裏有話蔣進怎麼會聽不出來,而蔣進卻隻是笑著沒說話。
林嘉年開機的瞬間,短信和來電助手的服務一條接著一條,不斷地提示著他這四天來到底有多少人聯係過他。
“嘉年,快接電話!”
“林首席,看到短信請給我回電話。”
“嘉年,不回家也不開機,出什麼事了嗎?”
“嘉年……”
……
林嘉年還來不及把短信一一看完,電話就又打過來了。
林嘉年一邊滑開聽話鍵一邊走了幾步,與蔣進離開些距離。
“張總。”
“哎呀!嘉年!我的林首席!你終於開機了,你知不知道全世界都在找你,找得都快瘋了!”林嘉年是張鈞麟推薦進恒海期貨的,私底下與林嘉年的關係在作為同事的三年來也越來越近,跟林嘉年說話自然也沒有多少上司的架子。
林嘉年輕輕呼氣,說:“抱歉,張總,讓您費心了。”
“嘉年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有事你可以先跟我說嘛,我這裏總歸還是很好說話的。”
“沒有,張總,我回來後會跟您解釋的,至於這四天的無故曠班,都按公司規章製度走好了。”
“這……嘉年啊,你看,你來恒海也三年了,公司規章製度你也清楚,曠班這種事也都好說,就是……嗬,你說要我怎麼說好呢,這樣吧,嘉年,你有什麼盡管跟我說,我一定想盡辦法幫你解決,要不,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成……”
林嘉年輕巧打斷他的話:“張總,您有話要說?”
“嗬嗬,嘉年,還是你聰明!”對麵捏著電話的張鈞麟也因為林嘉年的直接而解了心中幾分尷尬,
“張總有話不妨直說,我要是哪裏做的不好也請張總不吝賜教。”場麵上的話說得多了,林嘉年怎麼會聽不出來張鈞麟吞吞吐吐之中的意味。商場上圓潤是要,高帽子也要戴,直截了當也不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