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年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這一次醒過來看到的是伏睡在自己床邊的蔣進。
林嘉年不想吵醒蔣進,隻是睜著眼側過頭朝外頭看去。
房間很明亮,應該是有著兩層,從窗戶看出去,很寬闊的視線,好像整片蔚藍的天都能盡收眼底,蔣進說這裏是海邊,林嘉年因為躺在床上的關係,看不到大海,隻聽到潮水有規律的翻打聲。
蔣進好像是被驚醒的,因為林嘉年看到蔣進全身突然抖了下,猛地抬起頭,口中同時驚慌地喊著林嘉年的名字。
林嘉年頓了下,一時迷茫神色換上了心疼。
他自己身體難受,照顧他的蔣進也同樣跟著休息不好。
“醒了?我過來看到你又睡著了……”蔣進伸手揉了下林嘉年的頭發,又問,“感覺好點了嗎?”
林嘉年伸手握住蔣進的手,對著蔣進笑了笑說:“餓了。”
蔣進高興地笑起來,林嘉年突然有種很久沒看到蔣進這樣笑的想法,可是明明才沒幾天才對啊。
蔣進這一次把熱好的粥端上來林嘉年沒有再睡過去,他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蔣進走進來的腳步聲才回過了神。
林嘉年全身沒力氣,由蔣進抱著靠在了床頭,這才透過寬大的窗戶看到別墅外一望無際的大海,蔚藍蔚藍的顏色,好像蔣進的眼睛。
林嘉年看向蔣進,那淺藍的顏色一瞬間讓林嘉年心安了下來。
“錢院長說,小分量的毒品不會有大礙的,而且也隻有一次,隻要我們堅持,用不了多久你就沒事了,嘉年,我會陪著你,你什麼都不用擔心……”蔣進一邊給林嘉年喂粥一邊陪著跟他說話。
林嘉年偶爾點頭偶爾嗯上一聲,再看一眼蔣進,神色平靜。
“嘉年……”
“嗯?”
“我愛你。”
“……”林嘉年從來都沒有聽蔣進這麼認真跟他說過這句話,認真到好像說完這一句他們已經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一樣。林嘉年不知道怎麼回答蔣進,他是該跟他說一句我知道的還是嗯呢?
蔣進把碗放到一邊,幫著林嘉年擦了嘴後又扶著林嘉年躺下,“寶貝兒,睡不著的話我們就說會兒話吧。”
林嘉年笑著點了點頭,林嘉年先開口提問:“蔣進,你為什麼會想跟我在一起?”
蔣進換了個方向,挪到林嘉年的床邊坐下,一邊掩了掩林嘉年的被角,反問:“那你呢?也愛上我之後為什麼想跟我在一起了?”
林嘉年笑了下,就知道蔣進的這張嘴最會貧!
“我不知道……”林嘉年輕聲回答他,蔣進正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林嘉年卻說,“你也去休息會兒吧,我有點累了,想睡會兒。”
蔣進點頭,說:“我看著你睡著了再走。”
“你看著我我有些睡不著。”林嘉年快速接上一句,然後伸手推了推蔣進,“快走,等下我睡醒了你就又沒得睡了……”
蔣進還是頭一次發現林嘉年把對他的關心放在嘴上說,所以很受用的拿起一邊的碗站了起來,“好,你醒了沒看到我就喊我。”
林嘉年隻點了下頭,抿著唇沒有回答他。林嘉年一直到蔣進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門鎖落上的聲音響起才把身體一點點蜷了起來。
毒癮又發作了!
不斷從額頭冒出來的汗滲進純白色的羽絨枕頭裏,不止是汗水,林嘉年發現腦袋上每一個地方都像是不受控製的留著什麼,嘴角因為難受而顫抖著合不攏,口水不知道為什麼不斷分泌,從抖得合都合不攏的嘴角流淌下來,林嘉年試圖合上嘴角,可是根本不管用,它依舊固執地不斷分泌著,最後連同鼻子都開始濕漉起來,林嘉年把腦袋埋進枕頭裏,他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是慢看狼狽透了!
林嘉年使勁攪著被子,雙手拽著胸口的衣服,蔣進之前幫他換上的睡衣扣子一個個被林嘉年不斷加深的力道而崩落,那種像是全身有什麼一直在爬啊爬,千方百計想要鑽進你身體裏的感覺不知是疼痛還有的是難受,就跟骨頭在被匕首一下一下摩打一樣,林嘉年把自己縮成一團,埋在枕頭裏的嘴咬住了枕頭,牙齒都要磨破了,那種噬人心魂的難受感卻隻增不減。
林嘉年痛苦得快要失去意識,房門被輕聲打開了,站在門邊的人原來隻是怕吵到床上的人,一看到在床上縮成一團的人猛地衝了過來。
“嘉年!”蔣進一把去抱住了林嘉年,他真是太大意了,就知道林嘉年是故意支走他的,“嘉年……”
“蔣進,你出去!”林嘉年用力推拒著蔣進,他不願被蔣進看到此刻這麼一副糟糕的模樣。
“嘉年……別這樣,讓我待在你身邊,看不到你我整個人都在害怕,很難過是不是?打我罵我咬我都可以,嘉年,隻要你能好過點……”蔣進很急切地講著話,他想把林嘉年從被子裏摟起來,試了好幾次林嘉年都隻是拚命把臉埋在枕頭裏不肯轉過身來。
“嘉年……不要這樣,我們以後還要一起麵對很多事情了不是嗎?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應該知道我的,我愛你,隻要是你什麼都是好的,不要對我再有所顧慮了好嗎?”蔣進急得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林嘉年,他覺得林嘉年說不定難受得根本聽不進他在說什麼,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蔣進隻想讓林嘉年好過些,不要一個人蒙在被子獨自承受,他俯過身去,幾乎用整個上半身蓋著林嘉年,蔣進探過去吻著林嘉年的側臉,嘴唇觸碰麵頰,好似能直接磕到林嘉年的骨頭一樣,林嘉年頓時顫抖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