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飄渺的山峰,烏雲密布的天空,隱約有低沉的雷聲傳來,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水,濺起地麵上的塵埃。
身穿水藍色輕紗的女孩蹲在懸崖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深不見底的崖底,連雨滴打濕她一泄如注的青絲,都沒有察覺。
“莫忘,你怎麼還傻站在這裏,暴風雨要來了,今天的早課取消了,師傅讓我們回各自房間打坐練功。”
一個十七八歲的道姑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背,女孩這才回過頭來,但是眼神迷離,仿佛隱藏著淡淡的憂傷,眼睛濕潤,眼眶微微泛紅。
“怎麼了,我的小丫頭,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了你,水柔師姐替你出氣。”
水柔心疼的把女孩抱在懷裏,溫柔的撫摸著女孩的額頭,十七八歲正是母性泛濫的事情,水柔別提多心疼這個女孩了。
“師姐,沒有人欺負我,所有的師兄和師姐都很疼莫忘,我隻是覺得這崖底似乎有什麼在哭泣,他很悲傷、很難過,我仿佛能夠體會到他的心痛,才不由自主的哭起來。”
水柔捏了捏莫忘粉嘟嘟的小臉,然後又忍不住親了她一口。
“師姐,疼。”
“我的小莫忘,水柔姐姐還以為你沒睡醒呢,竟說夢話,峰頂離懸崖底少說有數萬丈的距離,別說是人的哭泣聲,就算是獅子和老虎的吼叫聲,也很難傳上來。別在這裏胡思亂想了,水柔姐姐抱你回房間。”
“師姐,不要了,讓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呀,我都六歲了,不用你抱,我自己會房間。”
莫忘一個縱身,從水柔懷裏掉到地上,然後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莫忘,別貪玩,後天師傅要抽考我們的琴藝和琴力,你可別給姐姐丟人,到時候通不過,師傅要抽你藤鞭,我可不替你擋駕。”
看著像個小老鼠一樣竄出去的莫忘,水柔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她來找莫忘,除了喊她回去,最重要的就是通知她抽考的事情。
“知道了,我肯定不會給師姐丟人的,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隨著距離的拉長,莫忘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輕,要不是水柔聽力過人,還真聽不懂這個小祖宗的話。
“驚喜?算了吧,每次給我的都是驚嚇,明晚之前,我非得再提醒她一次,否則這個小糊塗蛋,指不定給我跑到那個山洞裏瞎晃蕩,要是錯過了這次考驗,非但要受罰,連真正入門的機會也會失去,到時候,那個丫頭還不得哭死。”
水柔自言自語的兩句,也順著山路離開了峰頂,而在水柔離去不久,山頂的一塊丈高青石被漸起的風勢吹落崖底,這本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是原本被青石遮擋的山壁上,顯露出三個字,古老的小篆體,不知道被塵封了多少歲月,“葬琴崖”,突然,三個字上紫色光暈流轉,但很快歸於平淡,字體隱入石壁深處。
莫忘小丫頭,邊跳邊跑,終於趕在大雨來臨前,回到琴皇峰的一間小屋,這裏是門派分給她的住所,平日裏她就在此修煉和生活。
琴皇峰是琴宗的主峰,也是根本重地。
廣袤無垠的大陸上有諸多的宗派,琴宗位處九霄大陸西北的地帶,山巒疊嶂,風景秀美,共有七十二座山峰,處在天下三千宗的末尾。
然而在一千年,提及“琴宗”二字,大陸上任何一個修士都會肅然起敬,凡是和琴宗沾上一點關係的宗派全都欣喜不已。
這都是因為,琴宗出現了一位萬年難得一見的天縱奇才,莫離。
剛出生的莫離,便能感受到音律,一歲時通習天下樂章,三歲撫琴弄樂,五歲,琴宗之內再無敵手。
自此跟隨她的師傅千樂老人在琴皇峰的石室內閉關,一過就是十年,待她出來的時候,滿頭的青絲換做了白發,千樂老人的屍骨則被她抱了出來,她也名正言順的繼承了千樂老人的宗主之位。
當時,琴宗附近的三大宗門,棋宗、書宗、畫宗,趁著千樂老人離世,新宗主資曆尚淺,連起手來對琴宗發難,三宗宗主均是九品高手,靈魂層次更是達到天境大圓滿,可謂是傲立於大陸巔峰的絕頂高手,隨便一位就能輕易掃蕩一個普通的宗門。
琴宗弟子根本抵擋不住三宗聯軍,被打的節節敗退,最後琴宗外圍的七十一座山峰被占據,護宗大陣被毀,殘餘的琴宗弟子退守琴皇峰,眼見琴宗覆滅在即,琴宗弟子悲傷不已,卻無力回天,隻能抱著拚死一戰的信念,苦苦支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