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牧氏兄妹(二)(1 / 2)

冷寒衣隻覺得心要跳到嗓子眼,可麵上卻隻是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是誰啊,竟然也像我們寒衣這麼好看?”少爺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但沒想到,初靈卻隻是聳了聳肩,歎道:“父親說隻是有過幾麵之緣,不太熟。”

“那好可惜。”少爺不無失望地說,同時把一個削好的蘋果遞給寒衣,卻發現她一動不動。

“牧校長,他是這樣說的?”寒衣有些反常地追問,原本清冷的聲音聽起來微微地顫抖。幾麵之緣、不熟?他真的是用這樣的字眼來定義他和母親之間的關係嗎?

初靈和少爺一樣,到底小孩子心性,沒有察覺,反而認真地保證牧仁清確實這樣說不假。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的答複在寒衣聽來卻是怎樣的災難!

子陵性子溫淡,三人說話時他一直坐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他的位置離寒衣不遠,隻稍微側目,便可以看到她放在桌下顫抖不已的雙手。

“橘子吃嗎?”子陵把剝好的橘子送到寒衣麵前,不鹹不淡地又補充了一句,“我和父親都挺愛吃橘子。”

寒衣卻哪裏顧得上吃水果,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要炸裂了,一波一波,有氣流往胸口衝擊。她再也坐不住,偽裝不住,放下水杯便急匆匆跑去了洗手間躲了起來。

鏡子裏,她第一次那麼厭惡地看著自己,第一次覺得永安穀的人沒有罵錯她。如今看來,她可不就是來曆不明的野孩子!

*

那天,她在洗手間裏待了許久才出去,除了眼底那死灰般的絕望外,她還是那個冷寒衣,清冷淡若,似水似冰。

在回去的路上,寒衣不死心地問了少爺一個問題,“子陵多大了?”

“26歲。咦,你怎麼了,腳崴了嗎?”

“沒事。”

冷寒衣重新站好,卻把頭埋得很低很低。“天好冷。”她喃喃說了句。

26年,而她不過22,算是母親在清雲的兩年時間,也不過24年。

這些簡單的數字背後隱藏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她母親是在牧仁清的婚姻之外。

沒人知道冷寒衣是怎麼度過那一夜的!

她為了一個父親的夢想直奔而來,卻不過證實了自己野孩子的身份,多麼滑稽可笑!

此後的幾天時間裏,寒衣突然就吃不下任何東西,體力消耗光,直至在打工的餐廳裏暈倒。

“你就是這樣做服務員的?”那是葉辰第一次出現在餐廳。“不知道的會以為你是故意為之。”說話時,葉辰的手仍環在她腰間托住她,穩穩地。“看樣子,沒有我打擾,你過的也並不好。”

“不用您費心。”冷寒衣想要站起身,卻被葉辰禁錮住動彈不得。“你放開我!”難得地,她衝他大聲嚷了句。可剛喊完,眼淚便從蒼白的臉頰滑下。

“我不想看到你!”明知道就算哭也不該對著他不該讓他知曉,可是,他一出現,心中忍了多年的委屈卻怎麼也控製不住,他就像是閘口,肆無忌憚地便把她心中所有的酸澀痛苦全都釋放了出來。

但是,此時此地這種境遇又怎麼可以讓他看到!

所以下意識地,她倉皇拉起他的衣袖,把臉埋進去,輕輕哭了起來。

“你看,沒有我,你也……”葉辰任由寒衣哭著,英挺的眉皺起。“冷寒衣,我遵守約定的前提是你能照顧好你自己,若不然,我不介意做個背信的人。”

他不冷不熱地說著,探出去想要撫摸寒衣蒼白臉頰的手也在中途收回。

“所以,你好好生活著。而且,”葉辰頓住,神情嚴肅。

“而且什麼?”寒衣紅著眼眶抬起頭,警覺地看著葉辰,不知道他想幹嘛。“你要怎麼樣?”

看著冷寒衣梨花帶雨卻還一臉害怕的樣子,葉辰怒從中來,指了指衣袖,冷冷道:“而且,就算你不願看到我,也不需要蹂躪我的衣服。你盡可以閉著眼哭,那樣兩不誤。”

聽到葉辰這一番嘲弄揶揄,冷寒衣看也不看衣袖一眼,紅著臉就以最快的速度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