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菲兒就那麼跌倒在地上,麵如土色。
手術室門口,冷寒衣在葉辰的陪伴下焦灼地等著。
不一會,穎彤也趕來了。
深夜的醫院像是一座幽靈宮,到處都是飄蕩著的悲寂的靈魂。
寒衣和穎彤互相看了一眼,她們彼此都不敢多問,亦不敢說話,生怕一發聲,繃緊到斷裂邊緣的神經線就會被摧毀。
漫長的幾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薛冷出現在手術室門口。摘下口罩,他的臉幾乎是灰土色,甚至都不像人該有的膚色。
“菲兒沒事吧?”
見薛冷出來,穎彤趕忙問。雖然明知不可能沒事,但她還是這樣固執地問,似乎隻有這樣問,菲兒才會沒事。
薛冷冷冷瞥了眼眾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寒衣身後的葉辰身上。
“她要死了。”薛冷一字一句、極其冷漠無情地說,似乎裏麵躺著的人不過是他一個無關緊要的病人,他應盡的事做完了,就出來告訴家屬,已經沒救了。
“心髒衰竭。”他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依舊冰冷。
冷寒衣腦中一懵,幾乎站立不住,幸而葉辰扶住了她。
“什麼叫她要死了?”穎彤突然嚷起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心髒衰竭了?你是他的哥哥,你怎麼這麼無情?”
“不然還能怎樣?”
薛冷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身後助理醫生歎息一聲,“薛哥已經盡力了。菲兒的心髒……”
冷寒衣此時已聽不進去什麼話,木偶般走到助理醫生麵前,拉著他的衣袖,喃喃地問,“醫生,菲兒好好的,怎麼會心髒衰竭呢?您是不是診斷錯了?她剛才還給我講笑話呢,怎麼就心髒衰竭了?您再重新給她看看吧,說不定哪裏出錯了,求您了……”
醫生搖搖頭,再次歎息了一聲。
寒衣無力地退後一步,眼淚終於像斷了線一般,撲簌撲簌地掉。
葉辰見狀,趕忙擁住她,輕聲安慰。
“辰哥,你說菲兒怎麼會生那麼重的病呢?”
葉辰替她拭去眼淚,沉聲道:“醫生說她心髒做了太多次手術,沒法再補救了。”
做了太多次手術?
寒衣難以置信地搖頭,怎麼會呢?相處那麼久,她從不知道菲兒有做過心髒手術。
“她……”
可是,隻要仔細一想,便發覺有太多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事實:菲兒幾乎從不上體育課,總是很虛弱,容易生病……
但為什麼,自己都從未察覺出她的異常來?為何從未察覺出總是生龍活虎的菲兒一直是個病人?
“有時間多陪陪她吧。她的時間不多了。”助理醫生說道。
“你說什麼!”穎彤突然失控了一般,衝過來抓著醫生的衣襟。“什麼叫時間不多了?我們這麼年輕,菲兒還那麼肥那麼壯,什麼叫時間不多了?”穎彤歇斯裏地地喊道,淚水早已濕了她整個麵龐。
寒衣哭著攔著她,“穎彤,你不要這樣!”
“什麼叫不要這樣?!”穎彤甩開寒衣,聲音漂浮,“難道你也認為醫生說的是對的?你也相信肥菲她時間不多了?!”
寒衣沒法回答,護士推著菲兒出來。
“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