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拐角,連洛地生的背影也看不見了,但是他的眼神依然在我腦海中打轉,久久揮之不去。
我和他僅僅隻有過一麵之緣,完全還沒有熟到可以讀懂對方眼神的地步,這一點,我相信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卻依然給我使了眼色,這讓我實在很是詫異。
二丫這時看我楞在那裏出了神,便打斷我的思緒,說道:“看什麼呢?”
我自然是不能讓她知道我在思考什麼,便連忙搖了搖頭,說沒什麼,轉而又問她,洛地生難道不和我們一起去羅山?
我想他們原本的計劃現在被提前了,甚至連無名都還沒到,他們就決定先行一步出發,這一定是因為我告訴了他們關於洛地生命理的事情之後,他們才做出的緊急應對措施。
既然是為了洛地生緊急出發,那麼洛地生應該要跟我們同行才對,但是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顯然他們是不準備帶上洛地生的。
“洛地生要留在這裏,現在還沒到用的上他的時候。”二丫說完,就示意我跟她出去。
我跟著她走出宅子的大門,這才發現他們的人數真的是著實不少,當下門口停了一輛吉普車兩輛麵包車,還有死胖子的捷達,加一塊一共就是四輛車。
這四輛車現在,除了胖子的破捷達,剩餘的三輛車裏,幾乎都坐滿了人,一個個神情肅穆,一副整裝待發的出征之兆。
車上的人看見二丫出來後,全都齊刷刷的跳下了車,並且都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玲姐。”
一時間喊聲震天,這些人出來後,我也看清了他們的麵目,清一色的黑衣,眼下這幅情景,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港台警匪片裏,關於黑社會的場景。
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都隻知道二丫叫二丫,雖然她所在的村子,和我們大羅村隻隔了一條水溝子,但她的大名,我還真不知道,這也是我第一次聽人這麼稱呼她。
就目前的情形來看,二丫就算不是這幫人所代表的組織的老大,我想也一定是這個組織眼下在這個地方的最高領導人。隻見她朝所有人一揮手,大家就全部一個點頭,然後都各自又回到了各自的車上。
二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可能是在等胖子,我站在她身後,小聲的問她,什麼時候竟然當上了黑社會頭目。
“我們不是黑社會!”她依然不自覺的又看了一眼手表,顯得很急切。
這時候胖子終於從大門躥了出來,一身的肥膘晃的直抖,背後背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跑過來大口的喘著粗氣。“怎麼樣人都到齊了吧?”
“就等你了……”二丫問他事情是不是都安排妥當了,給接應猰貐的人留的字條是否放好了,洛地生是否也安頓好了,需要帶的東西是否都帶齊了。
在得到胖子肯定的一一點頭之後,我們上了那輛破捷達,胖子開車領頭,一行四輛車,二十多人,浩浩蕩蕩的就開拔了。
那棟大房子很可能是他們的一處長期據點,顯然他們不想將其暴露給我知道,所以在車子發動之後,二丫還是讓我用黑布蒙了眼睛,他們不想讓我知道這是在哪座城,那房子又是在這城裏的什麼位置。
我沒有提出異議,接過黑布就自覺的給雙眼蒙了個嚴實。我這麼配合倒不是因為我現在心跳的權利掌握在他們手裏,畢竟想讓我停跳心髒而亡,二丫就必須先把自己給弄死。
這是一招險棋,不到萬不得已二丫是不會隨便亮出這張王牌的,而且這張王牌是專為無名準備的,對付我還至於讓他們走上這一步。
但是現在無名已經被他們掌控住了,再沒有見到她,確定她的安全之前,我不想節外生枝的與他們鬧翻,並且我懷疑他們現在如此這般火急火燎的趕赴羅山,很有可能是為了洛地生,因為就我知道的,洛雪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就是羅山縣城之外的沙哥他們的營地。
眼睛被蒙住了,我什麼也看不見,躺在靠背上假意休息,一路無話,我正好有足夠的時間來推敲洛地生用眼神給我傳遞的信息到底是什麼用意。
一路七拐八繞的,我竟然弄得有些暈車,或許跟死胖子開的有些猛有直接關係。隨後上了高速我才覺得稍稍好了些,而這時候,關於洛地生遞眼色的事,也被我琢磨出了些許眉目來。
我和洛地生算上在二丫他們的據點這次,一共也就見過兩次麵,並且這次是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的,所以我和他之間說過的話,我突然覺得也沒幾句,基本上一巴掌也差不多能夠數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