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有人出生在羅馬……
有人在當牛做馬……
因為停電，跑上天台可以乘涼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動漫。
誰知道這個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滿天星星的夜空，雨說來就來。
雖然被淋濕，但也去掉一絲燥熱。
看著越來越大的雨…
衛淵不得不蜷縮在水箱的邊簷下躲雨，濕透的襯衫緊貼著後背。手機屏幕在雨幕中泛著幽藍的光，《中國驚奇先生》最新話裏王小二正結出風火令的法印。遠處烏雲中竄動的閃電將漫畫頁麵映得忽明忽暗，他下意識摸向褲袋裏的青銅懷表——三天前從古玩市場淘來的老物件，此刻正隔著布料發燙。
\"這雷暴來得邪門。\"他剛要起身，炸雷突然劈在避雷針上。
藍白電蛇順著鋼筋遊走，懷表蓋上的饕餮紋驟然亮起，秒針開始瘋狂逆時針旋轉。
轟隆聲淹沒耳膜的刹那，衛淵感覺自己被拋進滾筒洗衣機。
天旋地轉中，後腦勺重重磕在硬物上，血腥味混著紙灰的焦糊味直衝鼻腔。
耳邊傳來布帛撕裂聲，他勉強睜眼，隻見漫天紙錢如白蝶紛飛，遠處青磚灰瓦的屋脊在暴雨中若隱若現。
\"衛道長！快走！\"
沙啞嘶吼刺破雨幕。滿臉是血的老道踉蹌撲來，道袍前襟浸透暗紅。他身後十丈外，一頂猩紅轎子懸空飄來，轎簾翻飛間露出森森白骨——本該是新娘柔荑的位置，五根指骨正抓著半截淌血的桃木劍。
\"去拿祖師爺的......\"老道甩出三張黃符，符紙卻在半空自燃。衛淵被他推進身後破廟時，瞥見八條紅綢從轎中激射而出，瞬間將老道裹成血色繭蛹。
廟門在身後轟然閉合，腐朽的插栓自動落鎖。供桌上青銅劍泛著冷光，劍柄纏著的紅繩還在往下滴雞血。
衛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香爐旁攤開的羊皮卷令他瞳孔驟縮——那分明是他收藏的殘卷，此刻朱砂符咒卻在雨中泛著血光。
綢緞摩擦聲貼著門縫遊走，腥風卷著紙灰灌入大殿。衛淵抓起青銅劍的瞬間，羊皮卷上的\"敕令\"二字突然浮空。記憶如潮水湧來：三天前在\"聚寶齋\"擦拭殘卷時，老板曾說這是民國年間某位衛姓道長的遺物。
銅鏡突然蒙上白霜，鏡中浮現鳳冠霞帔的鬼新娘。她左手拎著老道的頭顱，右手五指化作骨刃刺向衛淵咽喉。劍身與骨刃相撞迸出火星，羊皮卷上的符咒自動烙進腦海，雙手不受控地結成法印。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懷表蓋彈開的瞬間，積蓄在雲層中的雷電化作銀龍俯衝而下。衛淵聽到自己喉嚨裏迸出陌生的清冽嗓音，劍尖引著雷火刺破廟頂瓦片：\"神鬼七殺令·風火令！\"
赤焰裹著雷蛇轟然炸裂，鬼新娘的慘叫中混雜著瓷器破碎聲。氣浪掀翻供桌時，衛淵瞥見羊皮卷下壓著的銀質十字架，表麵\"任威勇1908\"的刻痕在雷光中一閃而逝。
黑暗吞沒意識前，他聽見懷表齒輪發出老式打字機的哢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