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和老王爺便沒有小王妃和小王爺起得那般早了。
顧青絲在漪瀾院中等上了約莫一盞茶左右，老王妃和老王爺的身影才姍姍來遲。
顧青絲眼睛頓時一亮，她連忙起身，老王妃麵色卻是遮都遮不住的憔悴。
“沅娘，”老王妃虛弱一笑：“等久了吧？”
顧青絲心疼地握住老王妃的手，道：“不久，外祖母您快坐。”
老王妃看了眼身側的老王爺，才落座於主位。
老王爺率先開口道：“沅娘，今兒是留在王府中兜轉一圈兒，還是……”
顧青絲落落大方一笑，便道：“沅娘倒是謝過外祖父的好意了，隻是相府中沅娘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此來請早安，不妨說是來辭別的。”
老王妃蹙眉，不解的望向顧青絲。
半晌，什麼也沒望出來。
顧青絲依舊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朱唇輕啟道：“外祖母、外祖父，日後沅娘若是偷得空閑，便定會來叨擾您們，屆時莫不要嫌沅娘煩了。”
老王妃這才稍稍一笑，嗔怪地看向顧青絲：“你這孩子，說什麼叨擾不叨擾的，多見外？”
未等顧青絲說話，老王爺便思忖片刻，道：“昨兒沅娘你們相府的那個車夫在王府歇了一夜，想必也能也能派上用場了。”
顧青絲笑道：“那沅娘便辭別了，若是得了空閑，定會來……”
顧青絲本想說一句叨擾，但眼珠子一轉，迅速換了個詞：“拜訪的。”
老王妃才綻放出慈祥的笑意，正欲說些什麼，顧青絲卻是猜到了老王妃接下來欲要說出口的話，連忙道：“外祖父、外祖母，你們就不用送沅娘了。”
見顧青絲這般說，老王爺和老王妃也隻得微微頷首。
直到顧青絲上了阿力的馬車，才覺得困意鋪天蓋地地襲來。
如意連忙穩住了顧青絲東倒西歪的身子，才勉強鬆了口氣。
看著顧青絲安詳的睡容，如意第一次有了一種名為不甘的情緒。
她為自家姑娘不甘，為什麼這般好的姑娘要承受那麼多不該承受的東西？
家國權謀擺在麵前，血緣桎梏也另她不得不小心翼翼，這究竟是為什麼？
這些日子姑娘雖然不說，但她也七七八八猜到了一些，通過姑娘整日的哀愁、悵然若失，她仿佛心中被什麼東西堵得透不過氣來。
很快馬車便停了下來，平素裏稍顯長的路程在此刻的如意看來，實在短的不能再短了。
如意抿了抿唇，自家姑娘瘦弱，她還能勉勉強強抱起來，可從馬車上下去的波動太大，她怕姑娘在這一個顛簸中，便醒了過來，亦或是滾落下去。
如意有些急眼，她又實在不忍擾了自家姑娘的清夢。
卻不料顧青絲在此刻悠悠轉醒。
顧青絲本來就是淺眠罷了，此刻感受到馬車停了，也便睜開了眸子。
如意連忙掀開簾子，一躍而下，伸出手，顧青絲便順勢而下。
阿力憨笑一聲，如意便從袖口中掏出一個荷包，悄悄摸摸地遞給了阿力。
阿力那張憨憨老實的麵孔難得閃過一絲精明，顧青絲讚許地看了一眼如意，不過如意恰逢低頭，錯過了這一絲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