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曲兒,幫我隨便梳梳。”
又一刻鍾後,顧青絲才理好了一切,她此刻頭戴珠花,笑容可掬,蓮步緩緩,頗有大家閨範。
主廳內的戴荃叫苦不迭,他見姍姍來遲的顧青絲,心裏大抵是有了個明鏡,亮清了這三小姐為什麼晾著他。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隻能受著主子的氣。
“戴荃,”沒等戴荃開口,顧青絲便道:“真是對不住了……”
戴荃忙打斷了顧青絲,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主子說對不住三字兒:“三小姐這說的是哪裏話,都是小的應該的,您已經收拾好了吧?”
顧青絲微微一笑,扶了扶珠花,道:“自然。”
戴荃笑的燦爛,躬身道:“那您請。”
顧青絲微微頷首,便隨著戴荃而去。
顧青絲隻捎了如意、如玉二人,此刻戴荃顧忌著顧青絲在場,雖是好生誇了一番如意、如玉二人,但又不著痕跡地捧了顧青絲一階,顧青絲心中不禁暗暗感歎,這世家中的小廝,都是如此般伶俐。
瞧瞧這戴荃,舌燦蓮花,縱然是平素裏不多愛笑的如意,此刻也難得的笑了出聲。
但很快,這份笑意便被如意斂去。
從相見歡到顧成風的書房,自然也費不了多少步子,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那書房的門口。
戴荃歉然一笑,便推開門,又虛掩上,與顧成風稟報一番,顧成風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沅娘,你一人進來即可。”
顧青絲微微頷首,自然料到了是如此,她用安撫的眼神示意了一眼如意、如玉二人,才推開虛掩的書房檀門,走了進去。
顧成風早已起身,他此刻負手而立於書房的桌案後,背對著走進來的顧青絲。
很快,那書房的檀門,便給戴荃牢牢關上了。
至於書房內,倒是沒有其他的閑雜人等了。
顧青絲心中不住冷笑,她倒要看看,這顧成風能玩出個什麼花樣來!
就這麼靜默了片刻左右,顧成風歎息一聲,轉過身來,看向顧青絲。
顧青絲垂眸,不語。
“沅娘,你可猜到為父叫你來的用意了?”
顧青絲冷哼一聲,毫不畏懼地抬起頭,冷冷地瞥了一眼顧成風,道:“我如何知道?”
顧成風苦笑一聲,道:“你先坐吧。”
顧青絲提了提裙擺,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書房桌案左側的一紅檀木椅子上。
“想必母親已經和你說了我顧家的大業了。”
提及大業,顧成風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自豪。
顧青絲不屑,哂笑道:“也就是那亂臣賊子的計劃?”
顧成風臉色一凜,看向顧青絲,眼中盡是冰寒之色,但旋即片刻,那冰寒之色又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慈祥。
“沅娘,那是我們顧家計劃了很久的大業,你慢慢兒,就會明白的。”
顧青絲拿起了茶杯,吹了吹熱氣,才抿了一口茶,旋即搖搖頭道:“這黃山毛峰,雖說味道與鐵觀音相差是寥寥無幾,但真正懂茶的人一入口,即辨別是真是偽。”
顧成風似乎是不關心顧青絲有沒有岔開話題,反而順著這個話題問了下去:“為何?”
顧青絲哂笑道:“黃山毛峰,雖也是名茶,但遠遠不如鐵觀音。而鐵觀音本不是名茶,但因其出身正宗、味道正宗,反而超越了黃山毛峰的存在,成為現在茶道中舉足輕重的名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