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娘和彭鷹一個逃一個追,轉瞬間便掠過數裏天空,不過巫月娘的修為終究不及彭鷹,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而這時已經接近了玉城,巫月娘卻忽然一頭鑽了進去,落到地麵混入人群之中。彭鷹也毫不猶豫的落了下去,可四麵八方都是行人,一時間也找不到巫月娘的蹤跡了。
四周的行人眼看著兩個人從天而降都是一陣大亂,尤其彭鷹手裏拎著長劍,單手托著一隻巨大的香爐,更是驚世駭俗。周圍一陣人仰馬翻,彭鷹也顧不得其他,張開通天眼仔細查看,半晌之後才找到了巫月娘的些許蛛絲馬跡。他連忙追了上去,速度快如奔馬,地麵上堅硬的磚石被他踩得支離破碎,一路狼藉的直奔遠方。
巫月娘應該是向玉祠方向去了,彭鷹一路狂追,縱身跳入玉祠之中。
今天是帝王祭天大典,所以玉祠裏麵沒有任何人影,彭鷹循著蹤跡徑自趕向玉祠後方,遠遠的忽然看到人影一閃,不見了蹤影。
看你往哪裏逃?彭鷹心中冷笑,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
仍是那片小湖,隻是前後的心境卻截然不同。彭鷹手托香爐慢慢的踱了過去,似乎無意的踏上了九曲橋。
香爐太重,彭鷹的腳步聲如同深穀雷音,轟然作響,腳下青磚紛紛龜裂,每邁一步都讓九曲橋發出瀕臨崩潰的呻吟。
前方就有一座小巧玲瓏的湖心亭,下麵是實心的假山,假山四周則漂浮著一片浮萍。彭鷹幾步走了上去,隻聽劈裏啪啦一陣大響,原來是香爐太大,將整個湖心亭都撞得支離破碎。彭鷹就站在殘磚斷瓦之間冷然一笑,道:“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說著他低頭向浮萍下方望去,通天眼輕而易舉的穿破了水麵,果然看到巫月娘抓著湖底岩石,正抬頭看向自己。
兩人不約而同的一愣,都從對方的雙眼中看到了那抹奇特的波光。彭鷹不禁一陣愕然,心想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可他再看仍覺得巫月娘的目光極像是通天眼,於是心裏更是驚訝。
水光一動,巫月娘如同出水芙蓉般躍到彭鷹麵前。
“你怎麼會通天眼?誰教給你的?”巫月娘神色激動的問道,像這樣的表情在她身上極為罕見。
巫月娘也懂得通天眼?彭鷹雖然驚訝,但卻並未因此而少了半點怒氣,他猛的將香爐放在一旁然後飛起一掌,正抽在巫月娘的麵頰上,雖然他沒有使用多少真氣但這一下仍抽得巫月娘身子一栽,俏臉頓時紅腫起來。
天下誰敢抽皇帝的耳光?巫月娘也被扇得暈頭轉向,頓時勃然大怒。
“朕要誅你九族!”巫月娘披頭散發的尖叫著,拂動長袖籠向彭鷹。袖子裏麵有寒芒一閃,借著通天眼的敏銳彭鷹發現那根尺長的仙劍通體如玉,倒像是個飾品,可劍氣卻無比驚人。
“給我放手!”彭鷹猛揮往生劍,間不容發的斬在巫月娘的仙劍上,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巫月娘就感覺虎口劇痛無比,仙劍猛的脫手而出,遠遠的落在湖水之中。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掌聲,彭鷹反手又抽了巫月娘一記耳光,這次是把她另一邊麵頰也抽得紅腫起來。
巫月娘幾乎瘋狂,尖叫著張開雙手想要撲向彭鷹,而忽然她嘎然而止,往生劍的劍尖距離她的咽喉不足半寸,而劍氣卻仿佛已經透骨而過。
“以為我不敢弑君麼?殺了你,我不會有任何猶豫。”彭鷹冷冷的道。
巫月娘看了看往生劍,臉色鐵青的望著彭鷹,一字一句的狠聲道:“朕發誓,一定要誅你九族。”
“抱歉,彭某是個孤兒,沒有九族能讓你去殺。”彭鷹冷笑。
“那朕便誅你十族。”巫月娘陰冷的道:“刨去九族,算上左家就是十族,總有一天我會讓左家為你今日所謂付出代價。”
彭鷹不禁恨得咬牙切齒,獰然道:“你以為你還活得過今日?”
巫月娘忽然哈哈狂笑起來,嬌軀一挺逼近了往生劍,厲聲道:“你殺啊,朕今天就讓你殺!”
雪白的脖子上露出一點猩紅的鮮血,極為觸目驚心,彭鷹卻下意識的縮了縮往生劍,皺眉問道:“你真不怕死?”
“怕?”巫月娘慘笑道:“朕要是怕死,這烏沉國千萬裏江山早就換成別人的天下了。就是因為朕的不怕死,所以如今江山穩固、國泰民安,你現在卻以死威脅於朕,真是可笑至極。”
見到這樣的巫月娘彭鷹也感到無比頭痛,他雖然挾怒而來,卻並未想好該如何處置巫月娘。在彭鷹眼中她雖然是九五至尊但還隻是個孩子,要他殺了巫月娘還是狠不下這條心來。可香爐中那三具屍體血仍未冷,要讓他就此放過巫月娘又於心不甘,他就感到無比憋悶,冷哼了聲問道:“像你這種賤人根本不配做一國之君,烏沉國要是變成別人的天下,對天下蒼生而言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巫月娘極為輕蔑的冷笑起來,望著彭鷹道:“彭鷹,你以為你的修為強過朕,就有資格教訓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