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鷹神思恍惚的推開自己的房門,看看空蕩蕩的四周,不禁苦笑。
師父讓自己收拾行囊,可又有什麼可收拾的呢?
他坐在床上躊躇了半晌,終於還是將海無波的左家令牌翻轉過來,然而卻又歎息了聲,將它塞進了儲物戒指。
不要再心存迷戀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左家弟子,令牌上的那些消息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在他悵然出神的時候,楊癩痢急匆匆的推門走了進來,甫一進來便嚷嚷道:“鷹師,我聽萬師說你要去烏沉國了?”
彭鷹望著他點點頭,低聲道:“你小子別那麼大聲,我這次離開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水兒,否則她就該嚷著和我一起出去了。”楊癩痢聽了連忙點頭,湊過來壓低了聲音笑道:“鷹師,您這次離開不如帶上我吧?”
“帶上你?”彭鷹皺皺眉,“你當我是出去玩的麼?師父派我出去尋找九葉仙,可連九葉仙是個人還是個什麼東西都不肯告訴我,我自己都自顧不暇還怎麼可能帶上你?”
楊癩痢連忙諂笑道:“鷹師,我不會拖您後腿的,讓我去長長見識也好嘛,更何況有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我還能幫幫您嘛。”
彭鷹耐不住楊癩痢的胡攪蠻纏,終於還是點頭道:“也好,不過你要聽清楚,這次出去決不能給我惹是生非,一旦找到九葉仙我們就立刻回來,知道麼?”
“您就放心吧,稍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東西就回來。”楊癩痢走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收拾好東西跑了回來,顯然是怕彭鷹獨自走了。彭鷹看他興致勃勃的模樣不禁好笑,雖說楊癩痢的年齡和自己相差無幾,可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彭鷹卻覺得自己已經比他蒼老了許多,再沒楊癩痢那般少年心性。
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兩人偷偷的溜到了別有洞天的那座魔門前,一步踏入,眼前已是陸地。
“玉城,我楊癩痢回來啦!”楊癩痢望著遠方那座巨大的城池,張開懷抱歡呼雀躍著。
彭鷹搖頭苦笑,隨手拿出一隻紙鶴遞給楊癩痢,道:“你故地重遊,就隨便去逛逛吧,我還要去個地方,需要聯係的時候以紙鶴告知吧。”說著他長袖一抖,如同縮地成寸般飄然向玉城而去,與兩年前相比,此時的彭鷹已經再也不是那般青澀,仿佛陸地飛仙,瀟灑自如。
進了玉城,彭鷹已經沒了第一次遊山玩水的心情,他輕車熟路的走街竄巷,很快便來到一座沿街店鋪的大門前。
海珠樓。
快兩年的時間了,當初在這裏第一次遇見海無波,也因緣巧合得到了幻麵玉皮,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就發生在昨夜,而如今卻物是人非。海無波已死,幻形門宮槐父子也被葬在了盤龍別院,而自己呢?卻不得不離開左家,和師姐斷了聯係。
這一步一步似乎早有上蒼注定,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彭鷹望著海珠樓悵然半晌,終於還是走了進去。大廳裏沒了當初的那些攤鋪,不過海珠樓本來就是玉城最大的當鋪,裏麵的客人還是川流不息。他剛進來就有個夥計迎了上來,卻忽然一愣,驚訝的道:“客官,您來啦?好久不見了啊。”
“你認識我?”彭鷹愣了愣,那夥計連忙笑道:“您忘了,兩年前的海珠會時,是我帶您進來的呢。要說當時的人真多,您記不得我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我可忘不了您呢,您發現了玉字匾,這件事可是令全城轟動,現在還有人津津樂道呢。”
彭鷹恍然大悟,微笑頷首道:“哦,原來是你啊,我想起來了,近來可好?”
“好,好。”夥計笑道:“客官您這次來有什麼事麼?”
彭鷹微笑道:“齊老在麼?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請教他老人家呢。”
“在呢在呢,我這就帶您過去。”夥計親切的帶著彭鷹上了二樓,樓上沒有旁人,隻有齊雲齋自己坐在天字一號房裏似乎頗有倦意。夥計走過去微笑道:“老板,您看誰來了?”
齊雲齋抬起頭來先是愣了愣,旋即連忙站了起來道:“哎呀,這不是當初那個小兄弟麼?真是抱歉,那時候太倉促還沒能請教你的名字。”
彭鷹微笑著拱手道:“齊老,我叫彭鷹。”
“哦,彭兄弟快請坐,夥計去倒杯茶。”齊雲齋熱絡的將彭鷹請進天字一號房,兩人對座,閑聊了兩句之後齊雲齋微笑道:“彭兄弟,一晃就快兩年沒見了,你這次來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有什麼事情盡管說,齊某在這玉城還算頗有些名望,能幫上你的就絕不會推辭。”
這齊雲齋能把海珠樓做成玉城第一當,自然是八麵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