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娘看了看四周無人,這才橋笑嫣然的揭開麵紗,微笑道:“師兄,為什麼你見到我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們怎麼說也算是一家人吧。”
“哪個和你是一家人,你以後也不要叫我師兄。”彭鷹皺眉道:“你鬼鬼祟祟的究竟要做什麼?”
巫月娘早已習慣了彭鷹的語氣,於是也不著惱:“師兄,左家可有不少人認得我這張臉,不小心些怎麼行呢?我可是專程來找你的啊。”
“找我?”
“是啊。”巫月娘此時的模樣就像個毫無機心的小女孩,莞爾道:“我知道你雖然人離開了左家,但心卻從未離開過,看著剛才那個大頭鬼被荊沙如此侮辱,你心裏一定很不好受吧?”
心裏生出些警兆,彭鷹冷笑道:“你想說什麼不妨就直說吧,就別兜兜繞繞了。”
巫月娘慢慢的斂起了笑容:“我要你下午登台,於那荊沙交戰。”
彭鷹頓時吃了一驚,皺眉道:“你明知我的處境,也知道海無波本來就修為大減,我怎麼可能會上台比試?你究竟安得什麼心?”
“什麼心?當然是好心。”巫月娘又笑道:“除非左家不顧佛心會的規矩,下午派上五銀判那樣的高手登台,否則恐怕荊沙將所向無敵啊。隻有你登台獻技,才能扭轉乾坤,為左家掙得一絲顏麵。”
“別開玩笑了,我又算得了什麼?”彭鷹冷笑道:“昨天連左魚兒都敗在滅妖神弩之下,你憑什麼認為我能戰勝荊沙?”
“因為……”巫月娘笑眯眯的指著自己的雙眼,道:“因為師兄和我一樣,都有一雙通天眼啊。”
彭鷹愣了愣,皺眉不語。
巫月娘微笑道:“憑師兄的心計,應該也看出荊沙的滅妖神弩有古怪了吧,我勸你下午先別急著登台,不妨先用通天眼多看幾場比試,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希望你登台了。”
彭鷹沉默無語,他的確感到左魚兒和潘崖敗得蹊蹺,不過這兩次都太過突然,沒等他使用通天眼就已經分出了勝負,聽巫月娘這麼一說他更加懷疑那滅妖神弩肯定有古怪,恐怕真要等到下午再用通天眼仔細看看了。不過更令他擔憂的則是這巫月娘究竟有什麼目的,她和不滅山莊本是一丘之貉,卻又為什麼會來提醒自己?他皺眉看向巫月娘,沒等發問,她便了然於胸的微笑道:“我知道師兄在懷疑什麼,我也不妨告訴你,這次我帶不滅山莊的人來參加佛心會的確並沒有奪冠的想法,不過現在看來……荊誌奇那老鬼卻顯然別有用心啊。”
“不滅山莊的滅妖神弩我根本一無所知,昨天荊沙反敗為勝就覺得蹊蹺,所以今天荊沙甫一上台我就用上了通天眼,果然看出了蛛絲馬跡。”巫月娘沉聲道:“滅妖神弩另有殺招,究竟是什麼,以師兄的修為到時候自然一覽無餘。我今天能來找你,也是不想被荊誌奇那老家夥玩弄於鼓掌之間,總要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彭鷹默默的看著巫月娘,半晌才沉聲問道:“無論荊誌奇是如何想的,如果不滅山莊贏了鐵擂也就是贏了佛心會,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麼?為何現在卻要從中作梗,反過來幫著左家?”
巫月娘淡淡的望著彭鷹,猶豫了片刻終於說道:“我現在仍立足未穩,讓不滅山莊這麼早得勢對我而言有害無益,難保不是養虎為患啊。如果荊誌奇就是下一個鄭賢該怎麼辦?我這次來佛心會本來是想了解一下不滅山莊是否有和左家抗衡的潛力,但卻未曾想荊誌奇拿出了滅妖神弩這樣的殺器,由此可見他的野心極大。雖然他也明白即便不滅山莊贏了也不可能成為鐵律仙門,但通過這件事必然會讓不滅山莊和他荊誌奇名震天下,到時候不滅山莊就是一匹脫韁野馬,恐怕我將難以束縛了。”
“所以我希望師兄能戰勝荊沙,讓荊誌奇知道他的滅妖神弩並非百試不爽,到時候他自然有所收斂。再等五十年才是下一場佛心會,到那時我便有足夠的信心反過來拿捏住荊誌奇,令他不會再這麼野心勃勃了。”
彭鷹看著她侃侃而談,暗歎巫月娘果然還是兩年前的那個巫月娘,這份心計,這份詭變,恐怕自己是拍馬難及。偏偏她的建議又讓自己難以抗拒,這份憋屈著實令他心中不滿。躑躅片刻,他冷哼了聲拂袖而去:“下午的時候我自有主張,戰或不戰,也並非是你所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