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不通情理,還望彭兄弟海涵。”安士鵬笑容可掬的抓起彭鷹的手,與他攜手步上黃金台,讓他坐在剛剛那龐師坐著的位置,倒像是熱情的主人歡迎貴賓一般。
彭鷹隻是麵無表情的隨他去,一聲不吭的暗想,自己倒要看看這位魔教教主心裏究竟打著什麼鬼算盤。
“敢問彭兄弟,剛剛在仙殿之外何故大笑不止?不妨說來也讓老朽高興高興?”安士鵬揮了揮手,自然有人送上清茶一盞擺在彭鷹麵前。
彭鷹若無其事的拿起茶盞呷了口,莞爾笑道:“我隻是從未見過如此仙家氣象,興致所至難以自控罷了,如有魯莽之處,還望教主海涵。”
安士鵬微笑點頭,“世人都以為魔教是邪門歪道,殊不知魔教弟子同樣也是修仙之人,魔教所在自然也是洞天福地、仙門氣象,不過老朽倒要問問,我這魔教總堂比之左家?又如何呢?”
他意態舒緩,如春風拂麵,雙眸中卻有種洞悉之光來,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彭鷹卻並不吃驚,自己的餘英堂前身是藏劍堂,這在含風城眾所皆知,安士鵬要是不知道才叫見鬼。他又抿了口茶,微笑道:“教主這裏如九天仙闕,美不勝收。左家卻是韜光隱晦,貴在雄渾。如果真要比的話,也隻能說是各有千秋吧。”
這話聽起來像是恭維,實則卻是暗諷,安士鵬卻不知道他已看出仙殿外的諸多假象,於是不禁沾沾自喜的點了點頭。
“本座還有自知之明,彭兄弟這番話倒是太過抬愛了。”
兩人在黃金台上喁喁細談,倒像是賓主盡歡,把台下的周宏生看得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片刻,彭鷹也懶的與安士鵬周旋,開門見山的問道:“教主,我那餘英堂上下人等如今身在何處?”
安士鵬並沒立即回答,輕輕的呷了口茶之後這才微笑道:“彭兄弟看來很是擔心啊,不過你盡管放心,本座並無惡意,你的那些朋友們都好生生的在這裏做客,本座從未怠慢過。”
“哦?”彭鷹微笑道:“想不到教主如此熱情好客,不遠千裏將他們請來做客。不過既然他們已經來了十幾日,我那餘英堂還要開門做生意,不如教主就放他們隨我離開如何?改日我必然登門拜謝。”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的微笑。安士鵬忽然笑道:“彭兄弟,既然說到這,我們不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九葉仙在何處?”
彭鷹望著安士鵬,心想你拐彎抹角最終不還是要問出這麼一句話來?於是微笑著反問道:“教主,假如我說我也不知道九葉仙身在何處,你是不是就不會讓我們離開了?”
安士鵬莞爾,“彭兄弟是帶著敵意而來,自然對本座有些成見。你卻不知本座之所以對九葉仙勢在必得,實在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站起身來,麵色凝重的踱了兩步,沉聲道:“如今天下大亂將起,東海、南疆魔教對中原沃土虎視眈眈,還有妖界封印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鬆動,想必在不久的將來必有一場大亂。我們北方魔教雖然也是魔教,然而數百年來卻從未作過倒行逆施之事。所以雖然彭兄弟之前幾乎滅了鬼宗,但本座也不打算與你計較。”
安士鵬目視彭鷹,正色道:“本座之所以要得到九葉仙,卻並非是為了滿足一己之私。隻是我們北方魔教有種奇藥秘方名為還魂丹,隻需九葉仙的幾條根須入藥就能煉製出許許多多的救命神丹來。他日如果修仙界大亂,本座必然無償將還魂丹分給各大仙門。這不是有利天下的大好事麼?”
“彭兄弟如果能將九葉仙帶來,本座擔保絕不會害了她的性命,雖然會稍稍削弱她的修為,但本座日後也會對她有所補償。”安士鵬誠懇的看著彭鷹,道:“本座這麼說,不知道彭兄弟信不信得過呢?”
彭鷹臉上掠過一絲猶豫之色,垂下頭去。
信你個大頭鬼!
種種思緒紛至遝來,彭鷹極力的思索著對策。
他不是什麼三歲小孩,即便在他三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人世這個大染缸中早早的成熟起來了。類似安士鵬這種兩麵三刀之輩,彭鷹真是見過不少,曾幾何時,他和孩童時的玩伴幾次都險些被人販子倒賣出去,那些家夥的笑臉迄今為止仍令他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