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鷹正焦急萬分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不遠處的黃小牛身上忽然綻放出一抹詭異的血光。
血光如燭,雖然略顯黯淡,卻宛如實質。隻見那數以百計的妖屍如被牽引,慢慢的向黃小牛漂了過去,天靈蓋中噴湧的鮮血如同絲帶一樣飛快的纏繞住黃小牛的身子,令那血光慢慢變得分外耀眼。
“小牛!”彭鷹驚駭無比的大呼,卻頓時被灌了一嘴血水。他也顧不得惡心,拉著水兒向黃小牛撲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黃小牛的表情無比猙獰痛苦,彭鷹的心早已亂成一團。
沒等靠近,水兒忽然死命的抓住了彭鷹的胳膊,用力之大頓時令彭鷹皺了皺眉。他愕然望向水兒,卻見她正驚恐的望著斜下方,小臉上滿是驚恐萬狀的表情,身體也情不自禁的劇烈顫抖起來。
水兒看到了什麼?
驚訝的低頭望去,彭鷹也頓時為之一呆。
血水下方,有一雙蒼白的手探了進來。
那雙手仿佛在水中浸泡了無數年,蒼白得如同白紙,表麵有層令人厭惡的粘液,黏液在水中微微蕩漾。
好像撕開了一層薄膜,兩隻手向左右分開,繼而,有個碩大的頭顱鑽了進來。
那赫然是個異常魁梧的巨人,頭大如鬥,帶著造型古樸的銀盔,健碩如山的身上則披著魚鱗甲胄。在銀盔上,幾條紅纓在水中飄舞,就像是細弱的血線,帶著一絲詭異。
彭鷹呆若木雞的望著那怪人的麵孔,頓時感到一股惡寒從心底升起,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是一張很難稱之為人的麵孔,厚厚的乳白色的黏液覆蓋了整個麵龐,五官已模糊不清。那就像是粘稠的麵團捏成的人臉一樣,說不出的怪異。怪人的左眼被黏液完全遮掩,隻露出一隻右眼發出淡金色的光,那目光無比的冷漠。
怪人對彭鷹和水兒視若無睹,隻是冷冷的望著黃小牛,忽然咧開嘴露出一絲獰笑。
好像見到了可口的美味,饞的垂涎欲滴。
彭鷹凝視著怪人,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湧現。這怪人身上的盔甲,還有他散發出來的氣息都給了彭鷹極為熟悉的感覺。
竟然和炎正神將極為相像!
莫非這怪人也是半神?彭鷹寧願相信自己是墜入了一場噩夢。
如果這怪人真是半神,那就真是九死一生了。
雖然當初在不滅山時是自己驚走了炎正神將,可是那時有蛟祖在場,自己又是借用了焚天的火龍珠的力量才僥幸成功。如今火龍珠已煙消雲散,仙劍焚天也變成頑石,就連總是在生死關頭出現的蛟祖也不知所蹤,該怎麼辦?
此時的彭鷹感覺自己就像個鷹巢中嗷嗷待哺的雛鷹,而那怪人卻是一條凝視著鷹巢的巨蟒,除了恐懼什麼也無法做到。
怪人似乎也對彭鷹不屑一顧,他隻是專注的盯著黃小牛,似乎在等著他瓜熟蒂落。
他慢慢的滑進了血水,龐大的身子足有三丈高,卻靈巧得真像是一條巨蟒。幾乎是和彭鷹、水兒擦肩而過,怪人身上的甲胄發出微微的撞擊聲,像是冰塊碰撞,又像是風鈴輕響,慢慢的來到黃小牛的上方。
黃小牛在下,怪人在上,兩人平靜的漂浮在血水中,近在咫尺。
彭鷹的心髒已跳成了一團。
雖然他明知這怪人絕對無比恐怖,可如果他真的對黃小牛意圖不軌自己即便拚死也決不能坐視不理。他將水兒帶到身後,靜靜的向怪人遊去。
或許過了許久,也或許隻是一瞬,正在彭鷹在心中祈禱這怪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的時候,那怪人忽然張開了血盆大口。
似乎被某種力量牽引,黃小牛的嘴也隨之慢慢張開。
緊接著,一道灰光從黃小牛口中緩緩吐出,被那怪人一點不漏的統統吸入嘴裏,怪臉上頓時露出愜意的微笑來。
那灰光的氣息是如此熟悉,彭鷹頓時悚然動容。
竟然是混沌之力!自己在煉化窮奇之力的時候已經極為熟悉那種氣息。